“奇怪!”凤英翻查遍了办公室里的档案夹、抽屉、墙边的收纳柜。
没有。她就是找不到。
昨天洪小萍呈来上个月的帐目报表,连带将七张较有疑义的请款单据──大都由饶哲明那吸血鬼开立的──随附在报表内。一夜之别而已,月结试算表依然安躺在她桌上,收放单据的信封却芳踪杳杳。
“洪,麻烦你再给我一份那七张收据的影本。”她匆匆透过分机要求。
忙死了,忙死了!距基金会的劝募活动只剩三个星期了,原本时间相当充裕的,孰料事前预约好的场地发生一场小祝融,停用整修去了,害得“学无涯”必须在窘迫的三周内寻觅到合用的场地。
三周耶!一般的大型广场通常在一年前就开始接受预约,他们临到枪口下才四处搜寻地点,怎么来得及呢?外头事忙,基金会内部的例行公务可也不能搁下。她已经连续四天加班至十点了。
“收据来也!”慵懒的男中音从门框边飘掠。
“嗯,放下就好。”她头也不抬,自言自语着:“福华的电话……在哪里呢?噢,找到了。”备用名单上的选择不多,她倾向于收费较低廉而且交通方便的,“国父纪念馆”和“中正纪念堂”是甭想了,“大安森林公园”不晓得有没有希望。
“想不想一起吃午饭?”“对呀!吃午饭很好。”莫名其妙的回应。
她埋进资料夹里头,探出一只柔若无骨的右手,目标瞄准电话座。
“我说,该吃饭了!”章诗拒绝再受到忽视,矫捷无声地欺近上司,抢先一步移走她的通讯设备。
凤英骇了一跳,注意力终于回返到地球表面。
“你干什么?”她很不悦。撇开私交不谈,公事方面她可是相当讲究办公室lún_lǐ的。
“把电话还给我,我很忙,没工夫和你玩捉迷藏。”这一刻,她乱想丢一颗毛线球给阳山猫追着玩,省得他过来瞎缠。
“十二点整,午休时间到了。你要打电话,好歹也得等人家下午正式上班。”他指向墙上的挂钟,丝毫不以为忤。
“嗄?噢,这样呀!”凤英搔了搔发际,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忙得失去时间观念,还白白削人家一顿。
她眼前一花,章诗已经缩短两人之间的微距,打从座椅捞起了软馥的香躯。
“你好漂亮!”他的脸颊浅埋进她颈际,任由扑扬如上好黑缎的秀发绵盖了他的五官,并且把嗅觉提高至最灵敏的程度,尽数吸进她的体馨。“嗯,好香……我喜欢你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啊!你,别……呃,外面……”
她面红耳赤,语言功能再度面临考验。
这个章诗,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自从上回两人对 “肢体语言”的尺度达到一定程度的共识,她起初还颇为放心,认为他不至于又临时起了发情徵兆,谁知这家伙吻照样吻、摸照样摸,尺度上虽然不再若上回的厨房事件一样逾矩,可也没收敛多少。
“反正我越过雷池太多,你自然会警告我,不是吗?”他狡狯地反驳。
因此,凡是她来不及、挡不住、反应不过来的偷香事件,都自动被他诠释为 “你又不介意”。
──噢,对了,他受到龙文秀影响,私下也开始唤她 “晶晶”了。
他的鼻尖持续磨蹭着丝帛般的后颈,象徵着典型猫科动物的举措,喉头只差没咕哝出清爽满意的呼噜声。
“等一下,你怎么会出现在基金会?”她终于想起来。
章诗依然保留青彬大学的正职,因此只能受聘为基金会的临时工,担任救火大队──假若隶属于基金会的私人教师临时有事,无法赶上替患童补习的时间,就交由他出马代打。
现下却是正常的工作天,他不留在学校的工作岗位,逃班溜出来做什么? “我申请外出替法律系搜集法庭旁听资讯。”他跷得心安理得。“你中午想吃什么?”“鸡腿饭。”凤英的眼光落在行事历上,忽尔忆起事先订定的约会。“但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吃。赶快故我下来!”“为什么?”磨蹭的动作霎时凝住。
“因为我和别人约好了。”她忙不迭跳下他胸前的避难地。“来,出门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这个信封投进邮筒里,拜拜!”她开朗地挥手作别他。
太开朗了!
章诗瞅着她故作的傻笑,不吭声。
“呃……赶快走吧!每天正午过十分钟,邮差会前来街角收取邮筒的信件。”她的贝齿依然炫耀着光泽,而且明摆着赶人。
非常明显地,席凤英打算会见某位不知名的人士,并且不希望他在场撞见。
章诗怎么可能不去怀疑那位神秘客的身分呢?龙文秀?他迅速否决掉这个可能性。凤英并不比他欣赏姓龙的绣花枕头。然而,除此之外,他实在无法忆起,她生命中还有其他重要的男士。而瞧她作贼心虚的模样,对方又不太可能与她同为女性身分。
也罢!凡英雄者,必须紧守收放自如的手段。先撤退!
“好吧!我先走一步,晚上一起吃饭?”他搭起一道楼阶让她下台。
“当然可以。”凤英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纵然心头回旋着千百种疑惑,他依旧乖乖退离基金会的领域。
有监于上回在她家厨房,他追逼得着实太紧,因而引发了凤英的畏怯,从此他便无时无刻地警戒自己,千万别让愚蠢的突发状况再度发生。他与凤英新近建立起来的关系依然太脆弱,正值 “适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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