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长程交锋,我们损失了七匹战马,还有两名马甲负了轻伤,可老毛子也被我们的铅丸长箭摞倒三个,余下四人见势不妙,立刻勒马回身,向来路逃去,十八名彪悍的东北男儿立刻兴奋得怪叫连连,长身纵马衔尾紧追下去。
“那帮兔崽子!”
记忆中的我当时也很兴奋,很想亲自追上前去亲手砍两个老毛子。从军三年多,虽然官居校骑,平日骑射火器玩得转悠,可也没真刀真枪的打过仗,偶尔剿些山匪马贼,也都是乌合之众,一触即溃,哪象今次和外夷生死相拼?
只可惜我的坐骑被火枪打中了,虽然不是重伤,但一两天内也不能再骑,只得任由麾下们去追,而且刚才还有两名马甲负了伤,我让随从的领催医官张灵瑜赶紧替伤员处理伤处,另两名领催张灵琨、额亦都去收拢老毛子留下的战利品,都统府侍卫刘铮则带着两名向导前去探察被我们击落下马的三名老毛子。
一时间,阔大的雪原中仅有我一人伫立无事。
正在暗自回味刚才短促激烈的交锋,环目四野,皑皑白雪中,几滩殷红的血泊触目惊心,我不忍看下去,移目左边林间,只见稀疏的白桦林边缘一道灰影跑动着。
“什么人?站住!”
我擎出马铳,快步冲进林子,身后正在忙碌的额亦都他们也闻声赶来。
听到我的呵斥,林中的灰影跑得更急了。
我一边费力的在松软的雪原中边拔腿边跑步,一边在心中思索那该是什么人,在雪地间跑得如此灵活迅速,而且他还巧妙的不断变换奔跑方向,有意识的利用树木做掩护,使我无法瞄准开枪,照这样跑下去,我是无法追上他的。
这时,只听身后隆隆的动地声,我回头望去,只见额亦都和张灵琨骑着从老毛子雪橇上卸下的无鞍马追赶上来,我急忙比出手势,他二人会意点头,呼哨一声,各分左右,从两翼远远包抄过去,在这雪地疏林中,两条腿的再跑也跑不过四条腿的。
前面的灰影显然也看出了这点,不需我们上前,只要骑兵远远缀着驱赶,累也能把他累死。看看两侧骑马者已绕到他的侧前方,显然前进无路,在原地稍稍停了下,立刻反身向我这边奔来。
聪明啊!
我已看清了那个灰影是老毛子的索伦猎人向导,刚才我们两方交火事没注意到他,不知他躲在什么地方,之后见雇主败亡,我们开始清扫战场,怕我们大队回来捉他,所以偷跑,可惜被我发现了。现在他冲我跑来,显然不是投降,否则呆在原地就是了,一定是他见逃遁无门,又认出我是一行首领,所以想从我这儿打出缺口。
攻敌必救,挟抵首脑,死中求活!不简单呵,没想到边荒山民中还有如此精通兵法的人物,可惜啊,也太小瞧我了。
见他身上没有携带索伦猎人惯用的长弓,而是擎着尺半长短的猎刀,我也将马铳插回腰间,拔出军刀,迎了上去。笑话,我从五岁开始跟随兄长打布库,八岁学骑射,十岁练火器,马上马下,武艺精熟,又在军营中打熬了三年,还能输给一个山野猎夫?
果然,我和那索伦猎人一声不吭的交上手,他的刀法杂乱无章,却招招凶狠、式式搏命,一般胆气不足的人哪怕武功远胜于他恐怕也招架不住。好人才!我不禁心中再次感叹,可惜遇上我。
我不急不燥,紧守门户,等他疯狂劲过去我再反扑,反正额亦都他们正从前方绕回,刘铮和张灵瑜也从林子外赶来,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利。
索伦猎人显然也急疯了,狂砍几刀,见奈何不了我,竟将猎刀脱手,狠狠向我砸来。
我微微一愣,侧身避过飞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举动为何,只见索伦猎人向后跳了两步,从身后擎出一张袖珍型的折叠弩,快速的上好一只短箭。
我的老天爷!我几乎目瞪口呆,什么时候东北猎人不用代代相传的猎弓改用如此小巧的弩箭了?我无暇细想,条件反射的将手中军刀依样葫芦的向索伦猎人砸去,趁他躲闪之际,也将插在腰间的马铳拔了出来。
“嗖!”
“砰!”
不知是我俩谁先开枪发弩的,我只觉右手扣动扳机的刹那,左肩一阵钻心巨痛,转瞬间伤口变成麻痒,左肩失去了知觉。
有毒!
我低头看看插在左肩上贯穿皮甲的七寸长兀自抖动不以的短箭,心头闪过这最后的念头,只觉天地一阵旋转,头晕脚软,再也踩不实松软的雪地,软软的坐倒下来,朦胧合上的眼中模糊映出半身血涌的对手也摔倒在地。
“主子!”
凄厉的喊叫在我耳边响起,可传到脑海中却是那么的模糊不清,似乎是刘铮的声音吧……
“……救活他……”
我不知道自己在意识朦胧的时刻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也许说了,但软弱无力的我也许只是口唇翕动了几下,没人听见,但我没法继续下去,因为,我已经昏死过去……
……接下来,就是我的寄生。本来在历史的进程上,我的寄体满人校骑弼渊应伤口溃烂感染而死,但我的寄生却创造了全新的历史分支,至少,现在,我,弼渊,又活了。
我的新生顺利而虚弱的开始了。
13号这家伙,现在一定在宇宙的某个角落边看我的狼狈样边偷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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