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
十年流落。
洛阳,惊寒阁。
洛阳无限红楼女
春风锦灿洛阳街
洛阳坐落在一个盆地里,北边北邙山靠着黄河,东方有虎牢关、黑石关等险关要塞,南边有个天然的门户——龙门。
入秋后,院子中的那株梧桐落了几层叶。如今,秃秃的枝上挂着零星的黄叶。午后的阳光投下来,地上的影子仿佛是那地狱深处的魔。萧去无事时就坐在树下捧着一盏热茶,听着头上北雁南飞时羽翼划过天宇时的声音。
雁阵惊寒。萧去想,惊寒阁之名就是取于此吧。如今的武林唯惊寒阁马首是瞻。闻惊寒阁之名噤若寒蝉。萧去对着热茶,朦胧的水汽熏湿了她的眉眼。萧去的院子在惊寒阁的东北角,本是个无名之地,萧去也懒得取名。可是惊寒阁少主卓远行偏偏附庸风雅的取名云中轩,题匾“有凤来仪”。
卓远行踏入云中轩时萧去正躺在竹椅上读书。地上的落叶好久没有清扫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软得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卓远行径自坐在石桌旁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不过走了两个月,这里就荒废成了这样子了?你回来也不打扫一下。”皱皱眉,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抱怨。卓远行喝了一口茶,茶水在嘴里打了个圈强忍着吞下,“嗬!阁子里有那么多茶,你何苦选这种,苦死了!”
萧去仿佛没听到。卓远行沉吟了一会儿道:“听说你和一个风尘女子结拜了?”萧去抬头,晶亮的眸子中陡然充满煞气。卓远行忙道:“别生气!我就是想告诉你,杀手要是有牵绊就危险了。”萧去冷笑:“我的牵绊还少吗?我要是真的可以做个杀手又何苦在这苦熬十年?那茶名为苦丁,这人间百味中我最爱的那一种。”
卓远行像是鸡蛋给噎住了。当年的是他多少知道些,萧去与秋语梧崛起于江湖,声名、武艺一时无两。那时,惊寒阁也不过是刚刚展露锋芒,收罗高手,吞并帮派无所不用其极。灭亡,杀戮,森森白骨奠起惊寒阁的地基。萧去投效惊寒阁,江湖上一片哗然,秋语梧百般挽留却无法改变她的意愿。萧去火红的裙裾拖出一片灿烂的辉煌,而最后只是将衣摆折下。满天的碎片,萧去只是说:“道不同,不与为谋。从此割袍断义,黄泉路上莫相见。”
在惊寒阁的议事厅与萧去的见面时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红色的劲装,红色的抹额上嵌一枚血玉。高贵得让人不敢逼视,一双眸子犀利如豹却让人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多年来卓远行一直想靠近却始终无法靠近。萧去的心中仿佛有一块坚冰,冷得让人窒息。
卓远行尴尬的转移话题,“你那个小姐妹是叫黛颜吧?”黛颜!?黛颜?!
飘风附梦两由之,何妨风雨鬓眉湿。
曼妙的歌声,浓腻的香气,月雾围绕着瘦西湖。萧去躲在一艘花船下,湖水在耳边静静的流淌,对于她来说是时间是停滞的。
“逐波红叶出宫墙,斑斑心事句中藏。绾发玉簪今已断,风雨漫漫路茫茫。”黛颜抱着琵琶,低声吟唱。句中有种萧瑟而空寂的气。船上的客人显然是听惯了媚词艳曲的,这样的句子引起了他们极大的不满。
船下的萧去感到水流的变动,阴暗斑驳的树影投了下来。除了船上人声音,外面一片静谧。萧去放开船底沉入水底,足尖向湖底的岩石借力冲出水面。
坐在黛颜对面的那个中年人似乎是那些人的主子。他皱着眉头端着茶盏,目光扫过黛颜。那光芒如剑,冷气侵入骨髓。黛颜依旧低着头弹这琵琶,音调却转为慷慨激昂。没有了哀愁却是那“满座衣冠胜雪”的《金缕曲》。是忠臣烈士,是易水的清寒。中年人缓缓的放下茶盏,后手按在桌子上,食指微动。身旁的一个武师会意上前按住黛颜的手,“你都在弹些什么?给爷换一曲。”黛颜不及答话,却见萧去重湖中跃起。红火的裙裾仿佛天边那娇媚至极的火烧云。
“风雨漫漫路茫茫,花木寥寥梦凄惶。佳人妆楼正颙望,月色晚来子夜长。”萧去击铗而歌,竟是接着黛颜的歌。萧去剑长九尺,柔软如丝。按住黛颜的武师抬头看了看萧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忽觉手臂一凉。他低头看见一个胳膊从面前滑落,武师吓了一跳。武师向后退了一步,钻心透骨的痛,鲜血喷洒而出。武师如杀猪般的惨叫。黛颜抬头看看萧去,紧锁的眉头展开。武师的血溅在她的脸上,笑容中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无言的解脱。
“月色晚来子夜长,赌酒论剑泪尽藏。不忍登高将临远,残照当楼红衰瘦。”黛颜重新调好弦,声音清朗。萧去挽出满天的剑花,光亮的如绚丽的烟花。中年人寂然而坐,右手握主袖中的刀。萧去的剑一向是快的,萧去一向是够忍的。残忍,隐忍。在鲜血中浸泡久了,手中的起凤剑喑哑而灰暗。伴随黛颜的歌,萧去的剑在空中划出了几近完美的弧线。火光电石间,中年人身后的随从一一倒下。鲜血弥漫在船中。萧去的足泡在血中苍白而纤细如同脆弱的琉璃器不可盈握。而中年人只是看着萧去的足,仿佛杀人的不是起凤剑而是那双足。
萧去的笑很美,但她不常笑。多年来冷漠的表情已经替代了当初的笑容。“残照当楼红衰瘦,妆楼冷落场不休。红颜总是归尘垢,隔雨轻歌弄青梅。”黛颜听了萧去的歌竟痴了。“红颜总是归尘垢”一句道出了所有女子的悲哀。黛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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