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渊又退了一步,对黛颜道:“你见过萧去的。”
黛颜却笑道:“她是我月半楼新捧的花魁——殷小小。”
萧玄渊隔着衣服拉住萧去,“我替她赎身了。明日赎金自有人奉上。”萧玄渊拉着萧去回到自己的船上,萧去不安的挣扎却不敢用真力。激烈的扭动使头上的珠花落入水中,“咚”的一声沉入水底。黛颜看着他们的船走远,忽然大笑起来。她用手绢怕打着船板,坐在船上笑出了眼泪。这狂笑却丝毫不损媚容,跟船而来的下人在她的笑声中痴醉。
“萧去!你一生自哀无情无义,可是却有如萧玄渊般的兄长,秋语梧般的情郎。你这一生的苦,也算值得的。”
萧去被拉进船舱,萧玄渊仔细的打量她半天。忽然一把扯下萧去的衣服。萧去穿得很少,露出了白绸的抹胸。面对萧去赤裸的上身,萧玄渊愣住了。而萧去在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中也呆住了。湖面的风很大,透过帘幕吹了进来。裸露的肌肤起了层层的疙瘩。萧去的身上不比一般的女子,没有光滑细腻的肌肤,只有伤痕累累。曾被一箭贯穿的右胸,伤口被抹胸挡住了一半,另一半在外面翻着,如丘一般猩红的仿佛仍在滴血。左肩胛骨微陷,肩头上烙印这一朵灿烂的莲花。身上纵横的刀伤、剑伤、鞭伤……让人根本找不到一块好地方。萧去很瘦,而从脸上却看不分明。那两痕锁骨就那么突兀的支着,晃晃的,悠悠的让人心生怜悯。
萧玄渊回过神来,从身旁的衣架上扯过一件白衫给萧去披上。萧去拉紧身上的白衫,看着萧玄渊离开的身影。萧玄渊这是冷冷得丢下一句:“你不太适合太红的颜色。”
中夜,泰阿山庄。
萧岳之早已将庄中的事务交给萧玄渊了。这些年萧岳之终日躲在风源胜景中夜一群文人墨客吟诗作舞,过的是那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有时连萧玄渊也不懂父亲,父亲对母亲的爱有多少?母亲已经死了二十八年了,他仍不将那妾扶正。而那女人一心想成为萧夫人,生下了一子一女后,更是一心想让她生的那个儿子萧苍泉成为萧家的主事。可是对她言听计从的萧岳之每每到这个事上就装傻充愣。萧玄渊对这个弟弟也并无好感,而对妹妹萧潇则是疼爱有佳。
萧去的到来萧潇是知道的,而萧岳之是不知道的。萧去被安排在离萧玄渊最近的上房中。
萧去换了一件淡青的长裙,那是萧潇的衣服。萧去要比萧潇瘦得多,这十身衣服使她显得更瘦。
萧去在庄中漫无目的的乱走。
书房中一灯如豆,萧玄渊埋头于账本间。昏黄的灯光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的。萧去站在窗外,注视着萧玄渊的身影。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日,在那树影中凝视着卓浩天的身影。四周的一切晃动着,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层层的重合在一起分不清此处彼处,此人彼人。
无事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萧玄渊总是忙碌的。萧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偶尔遇到萧玄渊的时候他也只是皱着眉,泰阿山庄是个独立的庄园,方圆万亩。这使后宅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与世隔绝。
日子平静,萧去也乐得清闲。只不过萧潇和萧玄渊的妻子林蓉常常来找一些麻烦。萧去从林蓉的醋意中感觉到她对萧玄渊深沉的爱也就不计较了。可是,青楼的出身,萧玄渊长久的冷落使整个泰阿山庄都对她冷冰冰的。
后花园的桃花坳,萧去常常搬了个椅子坐在桃树下喝茶读书。街坊间的演义,媚俗的、艳俗的种种,萧去仿佛在寻找着一个可以诠释人生的故事。
晴朗的午后,萧潇和林蓉在后花园散步。
林蓉对萧潇抱怨道:“相公也真是的,平白无故的让一个青楼女子进了门。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收场呢。”
萧潇笑道:“嫂子吃醋了?!其实这么多年爹早就不管大哥的事了。当年萧去走的时候,大哥就赌气两年多不跟爹说话了,那些年他惹了不少事。”
林蓉道:“那个殷小小就是仗着有几分像萧去吧?哼!”萧潇从她的冷哼中听出了不一般的意味。萧潇虽然天真却也聪明,她明白林蓉那冷哼的意味。
树影遮着萧去的脸,萧去喝了一口茶狠狠地从肺腑间呼出一股热气。伸了个懒腰就在椅子上睡去了。
萧玄渊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萧去睡着时很美,温柔恬静。萧玄渊微曲着食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萧去的脸看上去仍然白嫩,可是摸上去却是有一种涩涩的感觉。
“丫头,你究竟为了什么才回来?难道这个江湖已经磨掉了你所有的感情?”
“丫头,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些什么呢?”
“丫头,你……”
萧去的泪从眼角滑落,萧去本以为自己的泪早已在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就流尽了。萧玄渊手指沾着萧去的泪,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吮。萧去真的想抱住哥哥大哭一场,可是她只是装睡,只是无声了流泪。
掌灯的时候萧去在房里无聊的弹着琴。衣着华丽的林蓉,带着两个丫鬟闯进萧去的房间。两个丫鬟一个穿紫衣,一个着青衫。萧去拿着木梳惊讶的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林蓉颇有气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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