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有机会我倒要会会他。”东门子道,“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我还查到了狼老二的踪迹。”
“说!”
“他在祁县的‘百花楼’泡妞……”
“原来他近在咫尺,还要我找他找得好苦。”
“他就是该死。”
“别说人坏话,你想想你自己吧,何时才能谋得仙女图回来?”
“这件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恳请东门先生亲自出马。”
“既然如此,留你这个蠢才又有何用?”东门子说着,拔剑出鞘,一剑刺向老人的咽喉。
剑细刃薄,滴血仅三。
东门子走到船尾,一剑砍断了木舵,然后跳上岸,任凭急流把船卷到江心,顺流向下游漂去。他急急离开了这个地方,沿河岸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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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雁一直跟踪着老人,也窃听到老人与东门子的交涉,但他还是不知道老人究竟是谁。他藏在暗处,见小舟顺流而下,很快就会触礁沉没,舟毁尸沉,他略一迟疑,决定冒险上舟看个究竟。
他一向都很少在众人面前显露过武功,但当他施展出他的轻功时,当真是人如飞鸿,疾逾闪电。
只见他足踩空灵,抄水飞渡,七八个起落,已落到小舟上。不会武功的人若见此景,还以为是见到神仙;即使是武林中人,见到他的轻功,也会觉得是不可思议的。
游雁钻入船篷里,就见到老人倒在舱板上。他盯着老人的脸,觉得老人的脸扭曲得不合常理,他心念一动,伸手去摸了摸那张脸,不摸还罢,一摸便摸出个真相来。
——他从老人的脸上撕出了一个人皮面具,面具下面的脸,他曾经见过。
“王先?!”他脱口惊呼,但死人是不会回答他的。
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遗憾。死者可能会告诉生者一些生者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一些生者并不理解的道理,但由于死人不能言语,即使他知道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一些耐人寻味的哲理,生者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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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有时觉得人真是太渺小了,除了言语,人与人之间几乎不能进行很好的交流。”在岸上,游雁如是对野紫燕说。
“没有言语,可以用眼神交流嘛。”
“那是落后的。”
“你以为怎样交流才好?”
“用思想!”
“行得通吗?”
“现在行不通,因为思想是属于精神的,人们还没有这种境界。但我总觉得,在茫茫宇宙里,总会有‘人’以思想交流”
“他们不出声么?”
“也许是。”
“如果没有语言没有声音,岂不是只有一片死寂?”
“那是真正的‘无声胜有声’。”
“无声胜有声,死人的无声岂非也能是一种‘有声’?”
游雁沉默了,他仿佛受到了某些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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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停着一只乌篷船,船中有王先的尸体。游雁把船从江中弄到江边时,野紫燕才赶到江边。现在,他又蹲在王先的尸体旁边。
“死人有时也会‘告诉’生者一些事情。”她看着他摆弄着王先的尸体说。
他没有说话,只一意翻找着王先的衣袋。
他将死人衣袋中的东西全掏了出来,包括有一些碎银和一锭白银,一块“黄河三十二寨”第十七寨寨主令牌,几张手稿,准确地说是四张文稿。
第一张纸上写着:
“余受东门子之命,多次对野氏之女谋夺画轴,但出于某些原因,尚未成功。予实在不明彼要此图为何。真可谓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矣。
时九月二十三日”
看到这,游雁不禁望了一眼野紫燕。
野紫燕道:“先前我还以为是王先自己想要我的那幅仙女图,现在才知道他不过是受东门子之命而对我出手而已。”
“王先是水龙王的人,怎会被东门子利用的呢?”
“看看下一张再说吧。”她建议。
第二张纸上写着:
“受制于人,心有不甘。
奈何命运,有如蒿草。”
游雁道:“看样子,他是摄于武力或者其他原因而被迫屈服的。”
“很显然是弱肉强食,败者为臣。”
游雁又看第三张纸,这只一首诗:
“当初逍遥作大盗,
今觉水寨似囚牢。
寄人篱下非久计,
不如从剑觅旧途。”
他道:“看来他也失去了做十七寨寨主的兴趣。”
“寄人篱下的滋味想必也不好受。”
“的确不好受。”他说。
最后一张纸的字迹明显不同于前三张:
“见字即到‘福升洒店’,将狼牙擦去,认明方向速到江边,不留痕迹。
附上暗语:
‘现在是夜晚’,
‘月色很好!’”
落款画有一颗狼牙,牙沾三滴血,显然是东门子给王先的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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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没想到东门子会杀他。”
“他没想到。”游雁肯定说。
“既然王先已为东门子做事,东门子就没有理由杀王先。”
“正因为王先是这样想,他才死在东门子手中。”游雁道。
“但东门子又确实是杀了王先。”
“也许东门子觉得王先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又或者王先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他所知的恰好对东门子构成威胁。”
“所以东门子杀人灭口。”
“可能是这样。”
“但王先知道了什么秘密呢?”
“难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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