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万家灯火,飞雪飘零,天幕中礼花绽放、异彩分成,又到了一年当中的最后一个晚上。就在此起彼伏的一片爆竹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一团火球从天而降,发着尖利的呼啸声,落在一个废弃的取土坑中。这团火球的直径大约有两米,落下之后,通红的金属外壳逐渐冷却,在寒风中渐渐呈现出黑灰色。这时,黑灰色的金属球的顶部慢慢打开了,那大概是一扇门。首先,一只细长干枯的某种动物的爪子从开启的门中探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只;随后,在那黑洞洞的门中又探出了一个类似头颅的东西。这个类似头颅的东西东张西望了一阵子,然后它猛地向上一伸——动作之快仅在眨眼之间,它的整个身体已经轻盈地落在距离金属球两米远的雪地上。它的身体极度消瘦,简直是皮包骨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皮毛或者衣物遮盖,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只脱了毛的瘦狗。它的皮肤呈现出生了锈的冷兵器的颜色。它的面孔令人不寒而栗,两只绿色的眼睛放射出一股冷酷的光芒,嘴很大,牙很尖,黑色的舌头不断地在嘴唇四周舔来舔去。显然,它不属于这个星球上现存的任何一种有生命的东西。
此时,它正四肢着地,谨慎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一只在雪地里觅食的野兔在离它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吓得已经不能动弹了,耳朵伸向这个陌生的访客停留的方向。忽然,兔子扭头就跑,并发出了吱吱的尖叫声。几秒钟之后,兔子消失了。那个从金属球中钻出来的东西正在咀嚼着什么,鲜红的血液从它的嘴角流了出来,它的脚下则是一堆兔子毛。
一条乡村小道上,两只沾满冰雪的皮鞋交替前行,踏在厚厚的积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是一个青年学子,戴着眼睛,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后背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他眺望了一眼远方村落影影绰绰的灯火,加快了脚步。当然,由于回家心切,他并没有注意到路旁的水沟中一双绿色的眼睛。这双绿色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一直看着他从远处走近,又任由他走了过去。一团黑色的影子从他身后的水沟中缓缓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然后猛地一扑……
2
“打他的手机。”老王对老婆说,“这么晚了还不着家,说是7点钟下的车,现在都9点多了,走8个来回儿都够了。小敏,你到村口看过了没有,到底有没有人影啊?”
一个穿着鲜红的毛衣、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给老王递上了一杯茶水,说道:“爸爸,您都问我三遍了,没有——。您别着急,我哥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呀?”
老王愁眉不展,喃喃自语道:“我这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又对老婆说:“你那手机到底打了没打?”
老王老婆拿着电话听筒说:“正打着呐——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呀?”
老王就又抱怨道:“这王八羔子,学校放寒假了你就回家呗,非得打什么工,家里缺你那仨瓜俩枣的钱儿啊?”说着说着来了气,“孩儿他妈,别打了,咱也不等他了,赶紧把饺子下锅吧。”
老王老婆放下电话,说:“还是等等吧,大过年的得图个团员,年夜饭咋能少了小虎子?”
小敏也说:“爸爸,我再去村口看一看,没准儿我哥碰见了他同学,正聊天儿呢。”说着就出了门。
3
好半天,小敏终于回来了。她一进门儿就说:“爸,妈,没看见我哥。”喝了一口茶水,又说:“我顺咱村口那条道儿往西走了一段儿,看见有一辆车停在路上,车是桑塔纳,好像是咱村儿塑料厂马厂长的,车里没人儿,全是血……”
“啊?”
“妈呀!”
老王和他老婆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老王老婆就哭了,说:“小虎子别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哎哟——我的虎子哟——”
老王呵斥道:“大过年的,你嚎什么?别嚎了!!真他妈的晦气!”又对小敏说:“小敏,你再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甭管在哪,赶紧回来。”
小敏拿起电话,拨号,一脸紧张,漂亮的脸上淌下了汗水。
老王眉头紧索,开始抽烟。一屡一屡的烟雾缓缓上升,渐渐消失。屋里的人都不说话,只听见墙上挂钟的滴嗒声和窗外零星的爆竹声。
小敏拿着电话听筒的手不断颤抖,听筒里传来的一声接一声的嘟嘟音让她的心跳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她默默的祈祷:“哥,快点儿接电话;哥,快点接电话……”
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诺基亚手机的铃声。铃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一家三口都听得真真切切,是玲儿响叮当的旋律。
小敏“啪”地扔掉电话,冲出门去,口里说道:“我哥!我哥回来了!”
老王他老婆也猛地抬起了头,瞪大了红红的眼睛,急急地说道:“快……快……”说着也冲出门去。
老王什么也没说,“噌”地从炕上跳了下来,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一步就迈出了门槛……
门开了,小虎子浑身是雪,连眉毛上都是。嘴角向上翘,眼镜后边的眼睛就笑了起来。
“爸,妈,小敏,我回来了……”
“啪!”小虎子的脸上挨了狠狠的一个大嘴巴,眼镜飞了起来,掉出去好远。
“回来的好,回来的好。”老王甩着手说,脸上却再也没了那种焦急的神情。
4
一家四口围坐在饭桌前,年夜饭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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