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桂英起身,不意竟将花架碰倒,早惊动床上之人,那人出帐来探,被桂英瞥见,就惊得三魂缥缈、七魄翻飞——那里有甚常公子?床上分明是镇台大人!
镇台大人见是花盆,弛吁口气。又见桂英骇的目瞪口呆,哈哈大笑道:“良辰美景不必早起。”就手拖转桂英,重新剥衣解带。桂英如何理得清这番骇变?惶惑恍惚,半傻半呆。镇台大人哪管死活,翻转身来只顾淫亵。待又一番云停雨毕方着衣大笑而去。撇下桂英欲哭无泪、欲号无声、欲活无颜、欲死无门!
良久,丫鬟入来请新人更衣。桂英哭道:“常公子如何变做镇台大人?莫非我在梦中?”
丫鬟见四下无人,放低声道:“少奶奶不问也罢!”
桂英探起身来,就顾不得裸躯赤体,出帐扯住丫鬟泣道:“我也系名门淑媛,金枝玉叶,镇台大人luàn_lún非为,我便问不得一声?常公子何在?”
丫鬟见桂英神志恍惚,似有病状,心生悲悯,便悄声道:“少奶奶禁声。公子昨日酒醉歇于偏房。老爷垂涎少奶奶苦久,藉公子之名行骗娶之实,岂真为公子?少奶奶切莫再痴。”
桂英羞愤已极,厉声斥问:“难道公子竞无些主意,肯吞此奇耻大辱?”
丫鬟慌用手掩闭其口道:“少奶奶切勿焦躁取祸。公子昨日被老爷灌醉,却才知晓也曾觅死觅活,被老爷着实苦打。如今尚于偏房呻吟!”
桂英似遭棒击,迷茫懵懂,痴騃昏惛。丫鬟见状心愈不忍,叹道:“少奶奶不必认真。但入常府便不可任性。老爷性情暴躁,翻脸无情!倘计较起来,不惟少奶奶吃苦,只恐娘家亦难清静。”丫鬟回头看看门外无人,又附耳悄道:“这常府内上至佣婆工妇、下至丫鬟婢仆,老爷肯饶那个?夫人逝后老爷不肯续娶,正为方便此事。少奶奶既入此门便只好认命!”
那丫鬟恐延误遭责,立逼更衣。桂英思前想后,患得患失,只得随顺。自此,镇台大人夜夜来寝。常公子见事不堪,又不敢抗衡,只得搬于外宅去宿。镇台大人见了也喜,就于青楼选两个绝色艳妓来侍奉公子,自己日夜拥香偎玉,淫浸桂英。桂英恐祸及吕门,也不敢寻死,终日含羞忍辱挺受。如此不过月数,直熬得面枯肤萎、颜憔色悴,没了些丝人形!
且说吕夫人见桂英婚事已毕,便催吕老爷与桂兰完姻。吕老爷又与夫人计较,将吕良梓过继之名改作招赘,仍从吕姓,就选了吉日,自嫁自娶热闹一番。
吉日至暮,吕良梓候客散归房,见桂兰粉面红妆,含羞带笑,不觉欢心涌动,近前拥住便欲求huan,桂兰一把推开嗔道:“兄长明礼识体,岂可粗鲁行事?丫鬟尽于窗外窃听,你我且端坐说话。”
吕良梓素知桂兰泼辣,性情雄烈,不敢相逼,只得强按欲火百般温存。是夜欢畅,无言尽述。
岁月如梭!不觉又过数月,其间桂英也曾回门,却隐苦不言。吕夫人见她病容慵色,只道家事繁重操劳过度,也不猜疑。此时桂英已有身孕,吕夫人喜不自禁。适逢陕南平又催南行。吕老爷因吕良梓新婚,不便远出,便婉转推托。陕南平独力难支,只得歇心耐等。
这一日,吕良梓催帐归来又于青楼鬼混半日,酩酊大醉回至内院,忽见彩香持帕而来,便截住问道:“彩香哪里去?”
彩香见是吕良梓,唬的魂飞魄散。吕良梓笑道:“自姐姐出嫁你改侍桂芳,一向不曾逢面,只相疏这数月便忘了旧情!”
彩香不敢支应,心里待走,却哪里迈得出步?吕良梓见彩香只半载便出落得风姿秀逸,娇俏可人!欢心早动。借了酒兴上前抱住,往花丛内便拖。彩香不敢强挣,只急得面红耳赤。忽听传来笑语,急回头去看,却是桂芳携丫鬟彩珠转来。吕良梓慌乱放手。桂芳眼快,早瞥个一清二楚,心下暗暗吃惊。虽知不堪,面上却作若无其事状,近前笑道:“姐夫可好?一向不曾请安!”又叱彩香道:“令你去取物什,如何却在这里磨蹭,还不快去。”
彩香得空,一溜烟去了。吕良梓见桂芳面色静谧,知事未泄,便放转心来道:“催帐归来恰遇彩香,因连日未会妹妹,故邀住问安,不想妹妹巧至。”
桂芳笑道:“多谢姐夫挂心。原来彩香是姐夫留住,我错怪她了!”
良梓也笑道:“可见是错怪。妹妹欲待何往?”
“馨妹妹做些针线要我去看。”
“馨妹妹最有趣味!妹妹速去,莫扫她兴。”
吕良梓敷衍数句,笑着去了。桂芳也同彩珠来寻桂馨。
桂馨举了一个五色丝绦,迎灯端详。见桂芳入来,忙起身道:“我足足费了三日功夫与小虎哥哥打得这个绦带!姐姐来看可好?”
桂芳接来看了,虽不精巧,却也别致。便道:“打的甚好。我便打不得这般秀雅!”
桂馨趣兴大增,急又搬来一匣针线,悉倾于床上道:“皆是我近日之作,可有比这好的?但有便选来一并送与小虎哥哥。”
桂芳一一看过,均不如却才那条,却不好扫她兴,就随手取来一条道:“这个就好。”
桂馨举着手内那条问:“比这个好?”
桂芳道:“比这个好。”
“谁敢说好?”
忽然一声断喝,将桂芳、桂馨俱唬了一跳。回头去看,却是桂兰,身后又立着丫鬟彩琴,不知何时悄然入来。见二人吃惊便大笑道:“你们只顾讲论,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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