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涵觉得自己很惊讶,她倒不是诧异这个男孩会喜欢上她们,毕竟在这个学校里,她们就算不是美貌异常,但亭亭玉立总是有的。可是浦涵觉得这个男孩不应该是那种只看外貌就决定的人,想要长的好的,全延庆,全北京,多了去了。所以浦涵就有她奇怪的理由,她和心翡在别人看来应该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类型。她冷漠,内向,以全区第一的成绩进来后继续领跑,她会在上课时认真听讲,会在走廊里不停的走来走去,会穿着极为素淡甚至破旧的衣服,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在同学中的形象就应该是一个有个性的学习好的家庭贫困的女孩。可是心翡是完全不同的,她热情,疯狂,她的学习成绩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她几乎没有在学校听过几节课,她会在楼道里边用红色皮靴踏出重重的响声边大声的叫浦涵的名字,会穿着另类而引领时尚——起码引领学校时尚——的衣服,会用艳红的方巾把头发紧紧的包裹起来,会在网吧里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抽散发着薄荷香味的“more”,心翡在同学们眼中应该是那种无可就药的学习差的家庭富裕的混混。
这些都不是浦涵说的,这是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过后的那个早晨的教学楼的天台上,心翡在抽完一根烟后瞪着满楼顶的雪白大放厥词,她从雪花白呀,凉呀分析到当今的气候形势,分析到担负着祖国未来社会主义建设的我们,分析到两个人的性格取向问题,然后她在说完一大段话后又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后狠狠的说,我就是想看看那帮人知道咱俩成朋友的时候满地捡眼珠子的样儿。当时浦涵看着心翡横眉立目的样子笑了,她觉得心翡就像面前亮晶晶的白雪,无比美好和纯净。可惜的是,这片雪即使不被践踏也早晚会化的,这个世界不允许有美丽和纯净的存在。
现在的浦涵当然已经忘了那片雪,那个忽纵即逝的想法,她只是记住了这段话,并且觉得这段话就是她惊诧的判定定理。她认为就是这段话说明了自己和心翡的性格是不可能同时被一个人喜欢上的,除非那个人有人格分裂,可浦涵怎么也不能把这个奇怪的病症和那个抿着嘴唇,眼中透出明亮光芒的男生划上等号,所以浦涵宁愿相信今天是愚人节,尽管她清楚自己的生日不是3月31日。
这一切的想法都是浦涵在几秒内完成的,而在这几秒内她还充分利用统筹方法,不仅走到了心翡班级的门口,还神不知鬼不觉得把那两朵玫瑰插到上,她很庆幸那个男孩是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送出玫瑰的,这样她就可以轻易的把这件事撇个一干二净,因为每天接个几朵玫瑰是司空见惯,甚至天经地义的事情,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哪天她说她们家母狗生了只熊猫,人家都会笑呵呵的跟她道喜。可是这一切的存在必然性都只是发生在心翡身上,而运用哲学观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来看,如果发生在浦涵身上只会体现其对立面,同学们不会来恭喜她是自然的,他们会在饭前便后,在各种各样的笑声中谈起她这个年级第一怎么怎么样。浦涵讨厌这样,她讨厌自己的名字被他们挂在嘴边,她觉得林浦涵这三个字代表的是林卯风的妹妹。他会一边抽烟,一边用粗糙的手抚mo她的长发说,浦涵。。。,这是她所喜欢的,所以她觉得那两朵玫瑰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看到那红艳艳的花瓣上洒着晶莹的亮片,还喷上了香水,她就想起了他的血,他的暗红色的血,炽热而浓烈的开放在每个夜晚,它会响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会在黑暗中散发出温馨的味道,浦涵一直觉得自己是只属于他的,她觉得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至少对她自己来说,因为她的同学们只清楚林卯风是她的哥哥。是的,他是她的哥哥,浦涵想到这,眼神就暗淡了下去。她记得他总会在吻完她之后说,我是你哥。她不明白他想说的是因为他是她哥,所以可以吻她或是在变相的向她道歉,可是她希望两种都不是,她想他是想吻她而吻她,她觉得这样就很好,可以一直这样就更好。
浦涵在北京初春的阳光里缓缓走回里掏出笔袋和英语书坐到座位上,她很讨厌英语课,可是她很喜欢英语,她讨厌英语课的原因是她觉得为了考试而把每个语法每个句型弄的滚瓜烂熟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这其实就跟中国有很多人并不知道宾语,定语是什么,可是依然能说出像“操”这么经典的语句一样。如果真的有人想去跟说这话的人解释这个操其实既缺主语,又缺宾语的话,那么这人多半会换来另外一个“操”和几句更加精辟的中国语言精华。这些话是心翡在某个季节的一个早晨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学外语的时候说的,她说英语课就是教你怎么把“我操你xx”简化为“操”的,可是她觉得说“我操你xx”更好,起码显得自己很有气势。
这些都是心翡的观点,当然浦涵也会在心里举双手赞成,因为她看到外环路上械斗的双方都是在老大烟头一扔,一个“操”字之后蜂拥而上,那个“操”字可以包含很多种含义,诸如“给我往死里打”或者“拼了”之类的意思,而这两种情况又是完全不同的,第一种是对势力较强的一边,那边的老大往往是一个“操”字之后再点上一根雪茄,对着眼前的血肉吐烟圈,而第二种则是势力较弱的一方,这边的老大会在一个“操”后掏出家伙,率先冲进敌阵。这其实就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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