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走了!”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黑色的袍袖衣服,一道银光倏然滑落。
小贩直觉的手中一亮,愣怔着低头看时,蓦然睁大了双眼,一锭银子正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手心里。
果然是有赏银的!
美滋滋地攥紧了手中的银子,小贩连连鞠躬道谢:“多谢官爷,多谢官爷,小的告退。”
一直候在门边、黑衣劲装的男子一扬手,用一面黑纱结结实实地覆盖住了小贩的双眼,利落地将他带了出去。
一股寒风席卷入室,珠帘摇曳,叮咚脆响,光影晃动间,露出了那面墙壁上的一个不大的圆孔……
轻微的声响过后,那面墙壁却似门一般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缓缓步出一道白衣胜雪,纤尘不染的修长身影。
黑袍男子神色一凛,连忙毕恭毕敬地对着来人俯首行礼:“黑冥见过主上!”
一股冷凝的气氛忽而在室内弥漫,黑冥瞬时感到了压迫。虽然仍旧恭敬地单膝跪地,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主上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那是压倒一切的王者之气。
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拂云一般的衣袖无力地滑落下来。上官玄锦俊美的容颜笼在一片阴冷之中,他的脚步有些虚乏,靠着令言的扶持才勉强站稳。
这已经是第几次,满怀希望而来、绝望而归,他记不得了。
心头疼痛纠结,刚才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中他,伤口不断地滴着血,隐在长袖下的手,痉/挛似的攥紧。
他的浅浅怎么可能会投河?他不相信,他不信!
墨玉般黑沉深邃的双眸中猛然掠过一道亮光,纠结的眉宇,冷沉的声音,好似做出了最艰难、沉重的决定,一字一句命令道:“黑冥,立刻召回所有留守帝都的暗卫,搜索护城河!”
“是!”没有丝毫的迟疑,大声地应了一声,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一个闪声,消失在薄凉的晨光里。
冬日的清晨是冷寂的,令言紧紧跟在上官玄锦身后,看着那一角雪色长袍在寒风中猎猎飞舞,心里却涌现出阵阵的失望和担忧。
方才在密室里,他分明看到主子幽暗死寂的眸子里浮现的光亮,在那小贩突然高喊出那句话时骤然熄灭,依旧成为一片枯寂,如同被战火燃烧过的疆场,只余下萧索寂寥。
而今,再对上那冷沉锐利的眸光,他只觉得自己险些不能呼吸了。
但愿,那小贩不要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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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开始飘零,下的那样急,一片一片,每一片都似乎飘到了上官玄锦的心坎上,带来彻骨的寒。
漫天飞雪中,他一袭白色的长袍久久伫立在护城河畔的寒风下,显得格外的萧索而寂寥。
连日飞雪,将常年奔流不息的护城河水也凝结成冰。
黑衣的暗卫和银色盔甲的飞云骑将整个护城河戒严,兵分几路,在冰面上搜索着、寻找着。
漫长的等待,严寒的侵袭,令上官玄锦的心一寸一寸冷寂。
他不相信他的浅浅会轻生,所以,他才鼓足了勇气来验证自己的判断。可是,他又万分惧怕最后的结果会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
一颗心,就这样在极度的矛盾中浮浮沉沉……
他倏然抬首,望向阴霾灰暗的天际,漫天的雪花急急洒落下来,有一片飘落眸底,冰晶澈心;还有几片飘进了衣襟里,脊背上顿时一片薄凉。
“主子,这里寒气太重,您还是到后面的暖帐里去吧!”一把伞适时地举到头顶,遮去了漫天飞雪。
剑眉入鬓,黑瞳如墨,薄唇紧抿,明明是气势迫人、尊贵非凡,却因轻愁哀伤染上眉宇,而散发出悲凉萧索之气。
令言看着那迎风而立的单薄身影,终是忍不住小声劝慰。心里的忧愁却愈发深了:真没想到,这一次探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
他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是,如若真的是跳了水,这都几天了,只怕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上官玄锦却是长袖一拂,挥开了头顶的伞,大步走到河岸边缘,他的目光落在一处冰窟上,心头猛然一颤,遏制不住的激动几乎快要将他湮灭,他冷声命令道:“会游水的潜水搜寻,其余人破冰!”
破冰?所有人顿时傻了眼,皇上竟然说破冰,是要将这条河流的冰面全部破开吗?
“所有人都不准用剑!”冷冷说完这句话,上官玄锦忽然纵身一跃,雪白的身影仿佛白云出岫,翩然掠向河面,哗啦一声,破水而入。
尽管心中有无数的声音在呐喊她不可能在水下,他仍是怕有个万一,利刃会伤到她。
“皇上——”令言眼睁睁看着那一袭白衣绝然地跃入水中,也顾不上改口,大声叫嚷起来,急的在河边跳脚,就差也跟着跳下去了。
一个劲儿地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觉察出来主子的意图,没能及时伸手去拦,万一有个好歹,自己怎么回去跟太后交代?
目光瞥见边上的一道黑影快速掠入水面向主子的方向游去,自己那一颗差点被吓出来的心才稍稍地往回落了一点:黑冥公子下去了,一切就好办了!
上官玄锦站在刺骨的河水中,从冰面破碎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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