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昆仑的人受的打击更厉害,除了面对对方猛然高涨的士气,还有头上的金箍咒,他们竟然在战前收到过不得伤害慕容成性命的命令。
那个时候,千里鸿不过是不想在追击敌寇,让某个眼尖手快运气好的家伙扰乱了他的大计划,这个贵为七雄之一的世家大公子亲自冲进了杀场大砍大杀。
然而,人总是要顾眼前,如果以后死和现在死要选择的话,只要心智正常的人全部会挑前者。
在面对一柄染血无数的钢刀迎面直劈的时候,别说只是个世家公子,就算是皇帝,也要自保吧,高手对决快如闪电,眨眼间分生死,这时候怎么自保?唯有杀掉他。
所以慕容成面对的敌人,往往是一愣,然后就是一缩。但很快就会又恶狠狠的扑回来。
很快,慕容成身上就有了三道鲜血淋漓的伤疤,这还是他身边的护卫拼死力保的结果,如果是别人,也许他就要肠子流出来了。
但慕容成丝毫不顾这些。他红着眼睛只是愤怒的劈砍,就算肠子流出来了,他也会塞回去继续用刀锋劈碎这些兔崽子地骨头。
昆仑毫不示弱,作为单兵实力最强的门派,尽管他们刚丢失了原来的一个柱梁。人心不齐,但这并不会影响单人的武艺。而对方慕容成已经调派了一半的精锐支援扬州。人手不齐地他们也影响了自己阵战的水平,此刻这原本应该是集团对集团、指挥对指挥、配合对配合的大帮派死战,不得已的演变成了人对人的级杀场。
因此昆仑还略占上风,上风到让对方主帅都提刀参战了。
不知道杀了好久,慕容成只觉自己提刀地右臂已经酸到麻木了。那里好像不再是血肉之躯,而变成了一根木头接在肩膀上,他不得不换了左手掂着刀。他静止不动茫然四顾,雨水打在刀身上流了下来,在刀尖上挂了一个又一个红色水珠。
街道上、码头上的砍杀声已经弱很多,连站着地影影绰绰地人影都少了很多,多的是泥土一样俯在地上的身体,在雨水冲刷中,还隐隐出微弱的呻吟声。
这时候,他看到西边胸前勒着染血绷带的桂凤带着一批包扎完毕地轻伤员又杀了回来,他们冲进了药房的二层楼里里面,屠光了里面最后一队慕容世家的箭手,杀了出来,而正前面,凤凰刀林羽也带着他地徒弟们杀了过来,他们作为昆仑级别最高的一队人,同时也是千里鸿手里最后一张王牌被打了出来,一直歇息的他们此刻面对死战一夜疲惫不堪的敌人,直如虎入狼群,刀光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雨花,劈倒一批又一批的慕容死士,好像一块巨石轰轰的碾碎任何敢挡他们路的蝼蚁,直朝自己这边杀了过来。
“小心!”一声大喊,接着一声惨叫,慕容成还没扭过头来,就觉的右侧身体一沉,接着一口温热腥味的液体喷得自己脖子里到处都是。
他扭过头,看到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奋不顾身的跳过来,替自己挡住了敌人的一刀,而此刻那个昆仑高手正从他肋骨之间往外抽着染血的长刀,这瞬间他肆无忌惮的和慕容成对视着,看着慕容成的眼睛里全是得手后血红的得意和马上要展开的再次杀戮。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禁令,甚至不知道面前这个人除了是人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只剩下野兽般杀戮的**。
双方杀到这个时刻,只要是人都要杀,只要是人都红了眼。
慕容成也一样,他连想都没想,连肩膀上靠着的尸体都没落地,左手一刀就对着这这张脸刺了过去。
这一刀是左手刀,慕容成并不是左撇子,这一刀能快到哪里去?要是平常,别说昆仑的这群一流高手,就是个三流高手偶可以笑眯眯的避开。
但对方也一样,他刺死了对方,要是平常,他不会用身体的重量压着手肘挤着长刀去刺人,乃至刺得这么深,杀了对方就够了,但现在刀刃深入对方身体,他还得抽出来,要是平常,他抽出来的也不会这么慢,角度也不会这么高,缓慢费力的好像不是抽一柄刀而是一个无力柔弱的小孩在从井里往上提满满一桶水,以至于刀刃擦着肋骨往外拔的时候出嚓嚓的声音。
但这不是平常。
这是死战的最后尾声,双方还在战斗的高手都到了灯枯油竭的地步。
所以慕容成这慢的吓人的一刺却正正的刺中对方,而对方甚至连避让的意思也没有。
刀刃入口,一直破脑而出,慕容成的手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因为剧烈砍杀而成了锯齿的刀刃锯着对方下颚骨朝前挺进的颤抖。
抽出滴着浓浓的血和脑浆混杂浊液的长刀,慕容成转了转头,叹了口气,但叹了一半就噶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大吼:“全体!宋家!”
“别让他们跑了!“林羽大呼,但负责断后的死士蜂拥了上来,面对凤凰门这样的生力军,他们不是靠武艺或者兵刃,而几乎是靠血肉把他们隔在慕容成身后。
“咔嚓!咔嚓!咔嚓!”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连串的巨响,所有人扭头朝身后看去。
一艘黑色的大船冲进了码头,它满身都伤痕:左舷塌陷了一半,朝天露出半天船舱;船头的尖角也不见了,只矗着**裸的木梁茬子;黑色的风帆上全是破洞和撕裂,船身上还滚着烟火,宛如一条逃脱地狱的黑龙,丑陋而奄奄一息的冲进了这个港湾,连船桥也不靠,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冲击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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