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坚听了这话,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劝止。
他们是在吊唁大厅后面的休息室讲这番话的。苏轼的辞世已经过了头七,遗体已经安葬,所以吊唁大厅里没有苏轼灵柩,只有李公麟、张择端替苏轼画的几幅画像挂在厅中。而此时的吊唁大厅里,皇帝派来地吊唁太监正伺候吊唁者上香,孝子苏迈在一旁陪伴。源业平则替苏迈打下手。与此同时,帅范领着赵兴的家丁做接待工作。
“我们需要结党,需要结成一个更紧密的组织”,赵兴毫不顾忌,不理黄庭坚的劝阻继续说。
宋代是个喜欢结党的朝代,据说这个结党的习惯经过了欧阳修与范仲淹的鼓吹,故此,宋人并不以结党为耻。
“如今老师已逝。蜀党已经灰飞湮灭,但俗语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我们必须结成一个新党”,赵兴继续说。
厚道的黄庭坚频频用眼色劝止。但赵兴憋了一肚子地激愤,今天师兄弟到全了,他腹中的言语,如拧开的水龙头一般倾泻而出:“说起来。我们最有资格结党,我们在广东积累数年,要门人弟子有门人弟子,要地盘有地盘,要钱粮有钱粮,要军队有军队,所以我们最有资格结党。
人都叫我‘惹不得’,我摆出一副‘惹不得’的脾气。所以世人平常不敢招惹我。这启发了我,在京城的时候我已经想通了,我要结党——目前我虽离开广州,但影响仍在,我已经叫广东商人在京城修建广南会馆,今后广南学子上京赶考,全由我广南学派一力支持,免费的食宿。免费的读书地盘。免费的护送进入考场……如此,等这些学子中举之后。想不承认是我们同党都难。
我就是要给他们打上党派地烙印,这几年我们在广南提倡新学,我们用六七年的时间完成了完整的学术体系——这体系之完善与严谨,我敢说大宋无二;我们通过免费的助学,在广南也培育了数万读书人,论学派人数之众,我敢说大宋无二……
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当初,至圣先师只培养了七十二弟子,便被天下赞颂。我们在广南多年,何止培养了七万两千个读书人!天予不取,必受天罚。所以我们组建党派天经地义。另一方面,我们已经这样了,即使我们不组建党派,别人也会把我们看成党派。故此,我决定,在党派管理中引入组织管理。
我地打算是这样的,京城里,我打算全力推举(黄)鲁直兄、文潜兄(张耒)上位,两位的新官职一个是谏议大夫,一个是天章阁编修。如今苏三丈年纪大了,我们迫切需要下一代接班人。目前,陈瓘已老,他之后,左正言应该由我党把持,这个官职我势在必得。
除此之外,我名下有三个路,外加两浙路五个州,几位师兄有需要历练的门徒,可以直接推荐,这三路五州,就是要成为我党地官员培育基地……”
黄庭坚稍稍沉吟片刻,一指旁边的秦观,说:“别人我无所谓,但少游兄最好不要去京城,我担心他口无遮拦,还是放在师弟身边比较稳妥。”
黄庭坚这是肯定了赵兴组党的设想,秦观还想辩解几句,赵兴一摆手,不由分说的道:“我已经上奏陛下,准备再拿下秀州,秀州处于长江口,我南洋水军必须控制长江口,等陛下给予答复后,少游兄可以出任秀州知州。
此外,秀州还有一座华亭县(今上海),我打算在那里再开市舶司,人选……”
赵兴望向晁补之,询问:“晁大哥还是不要去京城了,留在秀州,担任华亭市舶司市舶使。”
秦观是贪慕京城繁华,不舍得朝官的职位,所以对黄庭坚的阻止心有不甘。但晁补之出身吏员,经过贬谪生涯,已经对朝堂里的勾心斗角产生厌烦情绪。华亭距离杭州不远,能在家乡附近做官他是求之不得,一听赵兴说话,赶忙欣喜地问:“拿下秀州,离人有几成把握?”
赵兴一声轻笑:“秀州又不是什么富裕县,这样的河滩地,还面临大海。官家送于我令我替他生钱,是求之不得……晁大哥只管做好准备,我想朝廷马上会有回音。”
陈师道摇摇头,插嘴:“国家用人之法,非进士及第者不得美官——我这样地贡士,除非到指射之地才能担任官员,但老师的遭遇,已让我对岭南心生绝望……我还是回家努力读书。终有一日进士及第,再来找离人贤弟求官。”
张耒不客气,他眯着眼睛,胖胖的圆脸上全是笑容,浑身的肥肉直颤:“离人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门下很有几个弟子中进士,你几个州县都缺县官。我给你份名单。不过,元祐贬官地经历摆在面前,恐怕他们都不愿去岭南,所以要安排,还是安排在两浙路与福建。”
张耒都开口替门人求官了。黄庭坚稍稍迟疑,也顺势回答:“我名下也有几名进士需要安排,回头我把名单送给你。”
赵兴接着转向陈师道、李廌:“明年是常科,宫中的梁师成跟我拍了胸脯。保证把考题预先透露给我,你们二位去京城科考,不妨住在马梦得那里,自会有意外收获!”
陈师道、李廌眼睛一亮,赶紧回答:“我等晓得,多谢离人费心。”
秦观不满的嘟囔:“我回中原的时候,毛滂毛**甚为巴结,我弟子不多。离人能否把毛滂也安排在秀州?”
毛滂也是马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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