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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天南门
【未央宫】
凤明月赶回雒阳时，河阳王和孟津王的大军已然高举清君侧的大旗杀向了雒阳。
吴王刚刚陷入绝境，雒阳城上的战事又如火如荼。谁都知道，诸王一日不服，战争势必一日不休。
河阳王号称尽起十万雄兵，其实夸张了，以两王的实力，真正被派遣到雒阳城参战的只有五万余人。反观雒阳城，看守十二座城门的军士有五千余人，依仗城墙防守，足以坚持数日，倘若河阳王没了攻城器械压制，抵抗数月也不见得能够攻下。除了这五千军士之外，天机三军虽在一开始就遭到了河阳王精锐的强力打击和暗杀，但仍旧有数十名二流高手，这已是足以左右局部战局的力量了。
刘稚站在未央宫的城墙上，看着东边初升的朝阳，红通通的，遮蔽了一大片的浮云。眉头渐皱，冗长地叹了口气。
他此时份外担心他的楼墨。
楼墨不单是鹰眼的实权万骑长，更是傅人心的大弟子，楼墨在，傅人心多少会在此间留意几分。如今不仅楼墨不见了踪影，连去找楼墨的凤明月也一起没了踪影，这一切预示着楼墨已经出了问题。他不得不通知他的卫立凰提前开始做安排。
朝阳的光辉开始逐渐披洒在未央宫上，映得雒阳城焕发出炫目的光彩，一如传说中的天上的那座飘渺仙宫神府。只是，未央宫看上去美则美矣，却实在是危机重重。
“熬重是河阳王的人。”
听着身边的精瘦汉子传来的回报，刘雉点点头，面上一如古井无波，心却早已沉到了谷底。戍卫城门的熬重跟随他父亲多年，所有人都所以为的他是个忠心不二的人物，谁能想到竟然是河阳王的人，这个事实着实有些骇人。
刘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天色已近黎明，城门营此刻必然失守，河阳王和孟津王的精锐早想来也拾完雒阳城外围的势力了。晨风吹入雒阳城的楼宇，夜里的血腥味道渐淡。只是那些可怜的民众依然不敢出门，只是躲在屋内，祈祷着上层人物的杀伐游戏能快些结束。
“河阳王大概还要整备一阵子，只是城门怕是夺不回来了。”刘稚对身旁的精瘦汉子比了个手势，那名汉子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令箭，发了出去。雒阳城的上空划出了一道凄厉的啸声，紧接着，各要害街口均有令箭破空之声作为回应。其实大军围城，未必能够围住武学的高手，然而他是大汉天子，怎么逃？
“能守多久？”
卫立凰面色肃然：“回陛下，雒阳城墙虽高，但叛军人数实在太多，不好对付。”
卫立凰的性子坚韧，即使面临河阳王大军围城也没有一丝惊慌。
刘稚低头：“五位圣赐中郎将中，唯独朱雀你身具柱国之谋，朕只希望你能多支撑数日，领军打仗，只能靠你。”
“眼下的情况，若是单纯地据守此地，等于是将内外两城之间的空地悉数留给了河阳王，等他们真的围住这城，我们将再无翻天之力。”
刘稚看着他，默然不语。
“但问题是，即使进行侵扰也只能起个骚扰的作用，我手中的兵力太少了。”
朝阳已升，红红的光线照耀在城墙之上，再反射出去，令整座雒阳城与前方一大片的广场都笼罩在暖暖的色泽之中，便是未央宫也沁透了令人心悸的红，艳丽如血。
“由城门至未央宫有些距离，足够一杀了。”
“河阳王大营就在天南门。而且城门营也设在那个地方，熬重虽然是河阳王的人，但估计只有天南门那道门是他能够绝对控制的。河阳王由此攻城最为安全。”卫立凰皱着眉头，“我在那里留了一队骑兵。”
刘稚看了他一眼，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这支骑兵队必然会被吞没。
“朱雀营的人，不为瓦全！”
傅人感受着卫立凰森然的语气，心中微涩，天下之争，奈何却要这些普通士卒牺牲性命。他顺着朱雀卫立凰眼光地方向，盯着朝阳下愈发庄严的天南门，一言不发。
整座雒阳城并没有随着朝阳地升起而醒来，民宅间的街巷此刻空无一人，悄无声息。
安静。
冷清。
压抑。
沉闷。
恍如死城。
晨风里忽然传来了一丝不祥之音。古旧的城门在远方传来齿轮转动的嘎吱声，刘稚和朱雀卫立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城门......开了。
凌乱的马蹄声，整齐的脚步声，奇异地交织在一起，自天南门处传来，形成了特殊的脉动，踏在刘稚的心上，连同雒阳城长街上厚重的青石板，一同颤栗着。
刘稚霍然转过头，看着西方与南方的几处方向，注视着那几处鹰眼密探冒死发出地青烟，双眸骤然张开：“我们都猜错了。”
卫立凰的神情愈发凝重了。
青烟四起，画角声里，河阳王的大军自雒阳城的外城合围而来！
不是自天南门这一城一门稳稳妥妥地杀入，而是光明正大地，来势汹汹地，自十二门堂堂正正地攻入！
以堂堂正正之势压城！
一瞬间，雒阳城四面起狼烟！
【天南门】
河阳王的一支千人骑兵队沉默地自天南门向雒阳城推进。一切都显得那样地沉默与快速，大大的黑底军旗迎风招展。
楚狂的孙子楚寒正领着这支骑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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