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您老的。”少妇低眉思量了一会,起身对镜收拾了一番头脸,推门而去。
老头恶狠狠地瞪着我,象头狮子盯住一头小绵羊。我闷坐在那里,不敢越雷池一寸。悄悄拿眼瞄瞄老头,不知他因何发怒。不知为什么,我挺怕这老贼,他可要坏我的好事。
门铃骤响,老头起身去客厅开门。我规规矩矩坐着,侧耳静听客厅动静。
“你们二位是……”
“我是燕山电缆厂的财务科长,免贵姓王;这位是我厂销售科长,姓张。这是名片。”
“二位有何公干?”
“我们有件事情求助于钱先生。请问老先生是……”
“我完全可以的代表他,有事请直言”
“啊——老先生爽快!来,请吸烟,您老不吸烟啊。好,好。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厂在去年六月卖给冀东煤矿一批价值二百三十七万元的电缆,当时合同上定的是货到付款,可是冀东煤矿一直托延至今,不付款给我厂,理由是帐上无款。据我们了解,他们每月都有二千五百来万售煤款的收入,可他们就是不肯还账。我们厂已经连续仨月没有给工人发工资了……”
“这事我无能为力,二位找错了门。你们去找法院找工商局,找市长找……”
“都找过了,没用!”
“找钱通就管用?哈哈……”
“这事只有找钱先生,也只有钱先生才能帮上这个忙。先生您别见笑。”
“此话怎讲?”
“我们经过半年努力,已经打通关节,冀东矿财务处候处长的爱人前天暗示我们,只要我们送她二千美元,立马就把货款汇给我们。老先生,我们跑遍渤海市,只有钱先生这儿有这么多美元。老先生,您看……一比九如何?您若嫌少,咱们还可再商量。”
“这事没商量!请二位出去!!出去!!!”
“老先生,您……就帮帮我们全厂一百多职工吧!这半年我的腿都跑细了,这事就是去找省长也不顶用……”
“你们的骨头越是这么软,候处长这种人越是猖狂!我告诉你们一个准能解诀问题的去处。”
“哪儿?”
“检察院,纪律检查委员会!恕不送客!”
咣铛,房门被老头用力关严,室内立刻静下厅瞄瞄,见老头似头愤怒的公牛,在客厅里直转圈圈,怪可乐的。
又有人敲门,老头历声喝道:“进吧!”
房门一开,进来一对挺文静的俊男倩女。老头扬眉就问:“找谁?”
“请问钱通先生在家吗?”
“不在!有事跟我讲。”
那女的笑盈盈自我介绍道:“我是《渤海文学潮》的编辑,这位是我们韩主编。”
老头眼皮一挑:“嘛事,直说吧”
那男的忙上前道:“是这么回事,由我们《渤海文学潮》牵头,联络了本市企业家和作家群中的精英,筹建了渤海市作家、企业家联谊会,下星期二召开成立大会,经过我们认真审评,钱通先生已经被批准成为首批会员。请钱通先生准时参加会议。会后有舞会和冷餐。”
女编辑忙递上一份大红请柬。老头一脸的冷笑:“据我所知,钱通现在根本不是什么企业家,而是在家闲居的无业游民。”
“……啊,这个嘛,是这样的,我们的会员里边既有在职的厂长、经理、董事长,也有一些退下来的企业领导同志。”
老头懒懒地伸手接过请柬:“哪好吧,我一定转达。”
二位男女彬彬有礼退了出去。老头把请柬扔到茶几上,笑着摇了摇头,向卧室走来。我忙缩回脖子,坐直身子,扭过脸去看窗外蓝天。老头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冷笑道:“行啊,你小子知名度还不低嘛!”
我回过脸谦虚地嘿嘿一乐:“不行,我比人家米老鼠的名气还差点!”
“你小子就是欠揍!”老头扭头而去。
我倒入床中,双手抱头,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楼下一声卖雪糕的吆喝声把我惊醒,我周身猛一激灵,一各鲤鱼打挺端坐起来,性命悠关的紧要时刻,岂能稀里糊涂地傻睡?我到要看看这出戏怎样演下去,看他们还会使出啥手段来。
……
;
喜欢死囚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