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用另一只手指指头上的气球:“把它放到地上,每人两脚各踩一只,人站上去,不能把它踩破。”
胖子冷笑道:“老爷子,您能我就能!”
老头把脸往下一沉:“军中无戏言!”
胖子、瘦子的腚下似装了弹簧,两人一下跳起来围着老头转了一圈,胖子嘎嘎笑道:”老爷子,您这么大岁数,还想蒙人呵,我看您老还是一边凉快凉快去吧,老子什么世面没经过?什么桥没走过?您还是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老头不再言语,在地毯上摆放好两只绿色大气球,双手合十,闭目运气了约一分钟,轻抬左脚踩到一只气球上,周身一较劲,口中一声“起”,身子向上一挺,右脚一提,踩到了另一只气球上,老头轻飘飘颤悠悠地站在两只气球上,直起腰问:“二位是立着出去还是躺着出去?”
瘦子神色慌乱,悄声问胖子:“大哥,今儿还遇上真仙啦,你、你看咋办?”
胖子脸色蜡黄,鬓边淌下涔涔热汗:“赶紧撤吧。”
两人象丧家之犬,急急向门外溜去。一场危机总算平息。
老头从气球上下来问:“小娟,你这儿每天都这样?”
“嗨,天天如此!每天跟打仗似的,我算没辙啦!有时我真想花钱登个广告,让全市的人都知道我们成了穷光蛋。”
“得换换环境。”
“我是在考虑搬家的事,要不就出去躲上几个月。”
门铃又“叮咚、叮咚”响起。少妇心烦意乱低声道:“别理它。”
我们都屏气静声听着门外的动静。有人敲门喊道:“小娟,是我呵。”
“哟,大哥来啦。”少妇忙去开门,走进一位西装革履、气宇轩昂腋下夹一真皮黑公文包,挺有官派风度的中年人,他不亢不卑、很有礼貌地同每个人打招呼后,很亲热地伸手拍拍小男孩的头:“小宝,想大舅了没有哇?”
“想,大舅,你家那只大花猫还偷吃鱼缸里的小金鱼吗?”小男孩极亲热地围着中年人转。
“吃啊,昨天还偷吃了两条呢。”
那中年人与老头、少妇寒喧了几句,抬腕看眼手表,脸上表情分明地严肃起来:“不坐啦,三点钟市府有个会,司机还在搂下等着呢。小娟哪,有这么一件事,最近,上级下来一个新文件,明令绝对禁止党政机关兴办经济实体,已办的要限期脱钩,我们市人事局前年办的三产——味美思餐厅,也在限期脱钩的三产之列,我们三个局长商议了一下,准备以“转让承包或租赁”的形式转给你们夫妻俩经营,小通当经理,为法人代表,你当专门负责主管财会的财务股长。”
“大哥,您快绕了我们吧。那叫五十多号人的大餐厅,我们这两下子能管理得了?再说小宝他爸还病着呢,这咋行呢?绝对不行。大哥,您还是另请他人吧。”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我们只撤回一位当经理的处长,其余的还是原班人马,都是从社会上招聘来的临时人员,很听话,好领导,大部分都是局里人的亲属。餐厅的经营还是由马副局长的岳父负责,他退休前一直在市府招待所餐厅当主任,干餐饮业他是轻车熟路,业务上不用你操心。说白了,你们就是挂个名。再说那餐厅都是马副局长一手操办的,安排的都是他的人,成了他的独立王国,他的摇钱树,我这个正局长的话到了那里都不灵。这次调整,是个机会,正巧赶上老马去北戴河疗养不在家,把你们安排进去,我就放心了。”
少妇凝眉沉思:“照您这么说,还真得让钱通去当这经理?”
“这餐厅是局里唯一的一棵自留摇钱树,局里一百多号人的奖金、补助、待客费都指着它呢,树下没我的人,我能放心吗?你知道这树一年结多少果?这些果子又都落在了哪里?”
“哪……我们就去味美思当这挂名的经理!一个月工资给开多少?”
“除了每月向局里缴纳一万元外,剩下赔挣都是你们个人的。老马岳父保证每月向局里缴一万五,我都没答应。放心,餐厅那点烂帐都在我心里装着呢,你们每月净挣十来万没问题。顺便每月也给我弄俩烟钱。”
老头摇头叹息了一声,拉着小宝扯着汽球进里屋去了。
少妇的大哥又抬腕看一眼手表:“这事就这么定啦,明天上午九点你替钱通去局里先签个协议,后天再到公证处去公证,下星期三局里就正式和餐厅脱钩。到时你多往餐厅跑着点。餐厅的事特别是财务那摊子,你务必管起来。快到时间了,我该走啦。有些事明天再细说,再仔细商量。”
少妇送走她大哥后,来到一直傻坐在沙发里的我面前,用一种很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轻声笑道:“傻小子,你又当上经理啦!”
“经理?哪儿的经理?”
“味美思餐厅啊,就是百货大楼对面那家挺豪华的大餐厅。”
“哦,我知道,那里的服务员小姐个个都漂亮得跟电影明星似的,陪酒都是海量,有一次……”
“得、得!别说你那些乌七八糟的花花事儿,我懒得听!”她脸儿绷着扭身向厨房走去。
嗨,我他妈当上经理了,也是个人物啦!挥手弹了响榧,嘿,这世界真他妈来劲!别说是经理,就是当省长、部长的,我也不屈才呵,也能干得漂漂亮亮的啊!
我美美地歪进沙发里,舒舒服服地翻了一阵《铁臂阿童木》,然后盘腿坐到地毯上,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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