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静寂似无边无际的雾,悄悄将城市淹没。我双手枕在脑后躺在黑暗里,妻温柔地偎在我身边,在耳畔轻轻向我讲诉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我虚与应酬,不时夸她两句,心里却谋划着如何飞到我朝思暮想的曹娜身边。
她终于进入了梦乡。等她睡熟了已是午夜十二点,我悄悄溜下床,假装去解手在卫生间里蹲了一会,回到卧室坐在沙发里又吸了支香烟,确信她已真正睡死,再侧耳听听老头房里没有异常响动,便开始行动,首先悄悄穿好了衣服,蹬上了鞋,然后悄悄打开蹲在墙角里的保险柜,将里边的美元、港币、人民币、银行的定期、活期存单、金银珠宝首饰全部塞进胸前的背心里,这地方贴肉,保险。货还真不少,装完后低头一瞧,活象怀了八、九个月身孕的娘们。我差点乐出声来。我举目四望这间极熟悉的房间后,蹑手蹑脚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悄没声地溜回床头,轻轻将她手指上的那枚钻戒褪下来,放进我的背心里,然后又来个顺手牵羊,把散放床头枕边的金项链、金耳环、珠花头饰这些值钱物件的一一收进怀里,才屏息敛气脚步轻轻向外溜去。
直到下楼来到室外,我才将紧缩的心放回胸膛里,深深呼吸一口清新凉爽的空气,挥手擦擦满头涔涔热汗,闪目朝左右看看,撩开大步向我藏娇的金屋奔去。
大约走了一支烟的时间,我拐进一幢去年才峻工的高层住宅楼,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四楼,伸手按响了四○三号房门旁的门铃按钮。隔了好大一会,才有人打开房门,一个精瘦的汉子打着哈欠扬脸道:“深更半夜的你他妈找谁呵?什么大不了事……你是……”
我以为敲错门,扬脸看看,没错,就是这!我迈步就往里闯,那汉子伸着两条枯木棒样的手臂拦阻,不让我进屋:“你干吗?你想夜闯民宅啊?”
我用力推开那汉子,怒火中烧,大步闯进门去,还未奔到卧室,刚跨进客厅,就见曹娜披件睡衣,披头散发地迎了出来。我收住脚步,一脸的冷笑:“行啊,曹娜,竟然把狂蜂浪蝶引到我的窝里来啦,你好大胆!”
曹娜抱起双臂,端着肩膀,扬着脸儿斜眼瞟着我:“你他妈小点声,炸呼啥!钱通,人家赵百万才是真正的大款,比你这小土财主可阔多啦,你瞧瞧,这块进口带钻石的金壳坤表,这叫三万来块!往谁手腕上一戴,谁骨头不软了呀,换了你,你能挺住?这能怪我?你呀还是想开点儿,别往牛角尖里钻,天底下漂亮妞多得是,何必……哎呦,你他妈咋打人啊?”
我怒睁双目,抡起手臂一个极响的耳光在曹娜脸颊上炸响,打得她立马用手捂脸蹲了下去。我气急败坏地朝这对男女吼道:“这是我的房子,你们立马给我滚出去!滚!!”
那汉子缓步踱到我面前:“这套房子你一共花了多少?”
曹娜从地毯上爬起来:“他买这套房子一共花了九万四,给他十万,立马让他滚蛋!”
“嗬,看这架式你还有心思买这套房子喽?哪好,十五万块,少半个子儿也不成!没商量!”
“钱通,你小子心可真够黑的啊!”曹娜在一旁尖声喊道。
那汉子扭脸朝曹娜使个眼色,回头对我冷笑道:“这房你当真要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痛快!那好,你说说凭啥非要十五万块?”
“这房子当初我是花了九万多,室内装修、添置家具和家用电器,又花了三万多。现如今一条纯种法国巴黎贵妇犬还两万多块呢,曹娜这妞儿还不值两、三万块?我这可是连屋带人一块卖!”
那汉子咔咔笑道:“有道理,价钱挺公道的呵。今天我赵百万真是艳福不浅哪,晚上八点在舞厅遇到曹小姐,从见面到上c一共一小时二十七分,速度不慢吧。这妞果然色艺超群,我长期承包啦!”
“我可要现款。立马点钱交房交人,没钱的话,也不用费话,二位立马给我出去!听明白啦?”
那汉子将脸冲曹娜歪歪,使个眼色。曹娜忙去卧室里拎出个精制硕大沉重的密码皮箱,那汉子蹲到地毯上,娴熟地按了几组密码,打开了皮箱。皮箱里全是一捆捆百元大钞,还有五大根黄澄澄的金条,令人眼花缭乱。那汉子挺麻利地抓出十五捆百元大钞扔到茶几上,砰地一下关严了皮箱,站起身来拍拍手,扬眉冲我一乐:“点点数吧!”
我似当头被人敲了一闷棍,瞧着那十来大捆大票子傻了眼。那汉子从挂历上撕下一块巴掌大的纸片,抓笔俯在茶几上字走龙蛇地那块纸片背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抓起纸片和笔举到我面前:“签个字吧”
我迷迷怔怔举目朝那纸片望去,那两行字迹象蓝色火苗映入我眼帘——
兹收到现款拾五万元正,即日起四○三单元房及房内一切皆归赵仪所有。签字人:
曹娜在旁边撇着小嘴:“草鸡了吧。有种的你签字啊!立马签字啊!”
我硬咬着牙根儿抓笔签了名。那汉子拿过纸片看看,又递给曹娜,然后将茶几上的钞票一捆捆塞到我怀里,用手在我后背上拍拍:“走好啊,欢迎以后来喝咖啡啊!”
曹娜去拉开了房门,我明白在呆下去也没意思啦,便双臂抱紧那十来捆钞票懵懵咚咚走下楼来,信马由缰地沿着脚下的路向前走去,闷头不知走了多久,竟又稀里糊涂地回到了我家楼下。
家里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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