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县内谷月轩和萧遥如何将那妓院老鸨和相干的差役剥皮拆骨暂且不提,他们没有见到已经失忆的“青立雪”,原因自然是因为她被杀人者顺手带走了。
求瑕宫一不开山门,二不挂旌旗,自然不能像少林、武当那样多的是人自己求着入门。同时既然以“宫”为名,自然也不可能像无忧谷那样一个师傅带三两个徒弟就算一派,全宫上下不算仆役杂务等也有差不多百十人等。人口的新血轮回主要便是诸女侠出宫时遇到的各色年轻女子,只要当事人认为适当的便可以带回宫中。至于这个片刻前还是女乞丐此刻又是妓女的白痴为何会被求瑕宫的雪色女子看中,那也只好说一句眼缘如此,只是究竟是善缘还是恶缘,那就只有留待来日证明了。
一匹矫健异常的墨蹄狮子兔在莫清县外的管道上四蹄翻飞着,黑夜之中那纯白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快捷无双正是万里难以挑一的宝马良驹。马背之上坐着两个女人,前一个全身皆雪与马匹净白的身体几乎分不出彼此,只用一手提着缰绳身子却如波浪之的小舟上下起伏,马匹奔波虽剧却是稳如泰山,一身轻功固然不俗,这骑术也是难得了。与之相比她身后那人就差劲得多了,全靠死死抱着身前人的腰肢才勉强保持着不从马背上掉下去。
这两人自然就是刚刚杀了人才从莫清县里逃出来的求瑕宫雪衣女与流民妓女。这莫清城虽然范围不小来往商客云集,但论战略地位却非属要职,城墙高不过数丈巡城兵丁不过数十,多少只是意思而已。以求瑕宫的轻功,携带一个女人趁缝隙越城而出并不为难。只是刚才白天那城中似乎看见了几个不好惹的江湖人士,只怕多管闲事起来多生波折,是以仍旧出城即奔,不敢片刻逗留。
这一奔就是一夜,直到天色泛白之时雪衣女这才勒住马缰让爱马稍作休息。其实这匹宝马是一位西域大豪万金求来向求瑕宫某人表爱意之物,名副其实的宝马不打一点折扣。如此这般全力奔驰半夜不过是刚刚热开了身子跑得甚欢,哪里便有累坏之虞?只是雪衣女爱惜,不愿丝毫有损罢了。
雪衣女与宝马都没事,但那妓女却已经几乎被颠散了骨架,一落地上双脚一软已经整个人都瘫了。这本来也是意料中事,或者说已经比预料之中好上太多,起码她还能咬着牙一声不吭抱着自己颠簸一夜,如果换成寻常女子的话早在半路就摔落马下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方的?”
等那小妓女喘过一口气,雪衣女让马去啃草休息,自己给她递过了水与干粮。
“不知道……”
那妓女接过粮水本能的吃喝着,闻听到对方的问话,却是两眼中又露出茫然之色,一问三不知。
雪衣女眉头一皱,刚才匆忙之间没有留神,现在看她眉目之间隐有黑气,瞳孔里似乎有针孔般细微的麻点,显然是中毒了。没想到那个妓院看着还有几分书卷气,老鸨竟然为了控制姑娘不惜做到这种程度,真亏她也是一个女人。要早知道如此的话就顺手给她一剑,然后一把火将那污秽之地烧平了!如今看来也只有将她带回昆仑山,让宫中的神医医治之后再说了。不过从这里返回昆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己总不能一路都管她叫“喂”吧?
“你没名字我帮你取一个,嗯,你是我寻参的时候遇到的,就叫‘寻参’吧。我姓殷,叫玳琳。你唤我殷姐姐就行。”
“殷……姐姐……”
有了新的名字,寻参仍是懵懵懂懂,唤了一声又低下头继续啃着干粮。看她这么呆的模样,一向追求完美的殷玳琳不由皱起了眉,一开始的那眼眼缘觉得开始渐渐褪色。只是人都这么带出来了,又是一个中毒丧志的人,总不能就此把她扔在道上吧?
心念一转已经从眼前人身上转开,殷玳琳取下马背上的一个包袱,放在地下铺开,立时龙眼大小的珍珠滚了一地,散落在草丛之间在晨光之下耀奕生辉。雪衣美女随手拾起几颗放在掌中,珍珠晃来晃去相互撞击,发出低沉悦耳的声响。这么大的珍珠,便是一颗已经是难得一见,更何况如此大小分毫不差的数十颗,虽然未加任何修饰,已经是难以估算的一笔巨大财富了。
这批珍珠就是风云会委托长胜镖局托运的红货,本是要一路送到京城去打点严嵩的门子,为风云会在北方的发展铺桥搭路,谁知道事不机密被正好路过的殷玳琳探得消息,妙手空空的结果便是砸了镖局的招牌,惹得同样只是路过的谷月轩也被搅进这件事里。
“啪!”
一枚价值万金的珍珠宛如地摊货一般被一掌拍成了粉末,殷玳琳好像不知道钱为何物的公主一样根本没把这些东西的“价值”放在眼中。拍碎的珍珠粉一半直接和水喝了下去,另一半则取着一面光亮的铜镜照着自影的涂抹在了脸上与手上,动作熟极而流,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在日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两个女人一个吃饭一个养颜的当口,大道之上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宛如爆豆翻炒一样的传来,地面都因为马队的奔驰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吃饭的寻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放下水了干粮,好像脑子里想起了什么东西,但又想不起来的样子,眼神迷茫的看着马蹄声的方向。而养颜的殷玳琳却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快速的将滚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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