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馨慢慢地起身,慢慢地结上松开的衣扣,面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代之以一片雪样的白。
丁夷直冲入镇上的酒店中,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抛给了老板,只说了一句:“酒!”
丁夷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醉了睡,醒了又喝。老板在他银钱已尽时不客气地请他出去时,丁夷却一巴掌把他甩到丈外,自己找到酒,又喝。老板见丁夷醉得厉害也不去惹他,到街头找了十几个无赖对付他。无赖们把丁夷拖到街头,围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丁夷也不反抗,却是张嘴啃着地上的土,一口一口。
“不要打了!”一女子挤进人群中,拨开众无赖,扶起丁夷。
酒店老板道:“兰姐儿,这小子欠我的酒钱还打人,这帐怎么算?”那女子拿出一锭银子抛为老板,道:“老板,这帐算我的好了。”老板接过银子,掂了掂,悻悻地向丁夷唾了一口,道:“小子,便宜了你。”说罢,领着众无赖散去了。
丁夷沉沉睡了两天,终于醒了过来,未睁眼已嗅到熟悉的兰花香味。他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兰子,是你。”兰姐儿手指在他头上一点,嗔道:“死鬼,亏你还记得人家。”丁夷慢慢张开眼,道:“我怎么会在这儿?”兰姐儿道:“还说呢,你醉得象一滩泥,被人打得死狗一样在街上,若不是我正好经过,你早就被仍到乱坟岗去了。”丁夷懒懒笑道:“可惜我身上最后一点银子也给了酒店老板,这次让你作陪本生意了。”兰姐儿媚笑道:“夷哥什么时候会亏了我们姐妹,可就怕你总不来啊。”丁夷笑道:“我这不是来了么?”兰姐娇嗔道:“你呀,就会说好话哄着人家高兴。”她扶起丁夷,让他倚在自己的怀中,道:“看你的头发乱成啥样,我来给你梳一梳吧。”说着,拿过一把象牙小梳,轻轻为丁夷梳理着。
丁夷软香温玉倚着,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渐渐困意又至。兰姐儿许久不听他声音,一看他似又睡着了,心中有气,把他向前一推,嗔道:“人家说的你听没听啊?”丁夷懒懒地道:“听着呢,你说到哪儿了?”兰姐儿道:“我刚才说的是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丁夷道:“什么?”兰姐儿道:“是兰陵王遇刺!”丁夷打个哈欠道:“那种人死一百个都不可惜,只不知死了没有?”兰姐儿道:“没有,兰陵王武功恁高,又是护卫重重,不过刺客本事也高,竟然把兰陵王刺成重伤。只可惜自己也没逃脱。夷哥,听说还是个女人呢。”丁夷皱眉道:“女人?”兰姐儿道:“是啊,她孤身一人,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只可惜还是没有杀死兰陵王。”
丁夷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感觉,他紧问道:“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兰姐儿嗯一声,道:“她……名字很奇怪,好象是叫什么春神……”
!!!
丁夷身子猛然僵直,刹时脑中一切都似被抽空了,然后又一个个惊叹如闪电般轰击着,一片片一墙墙的黑挤压着,一锥锥一刀刀的痛撕裂着……
许久,他才如梦呓般吐出两个字:“原来……”
丁夷木然坐着,兰姐儿什么时候给他梳理好头发也不知觉,终于,他开口道:“拿酒来。”兰姐儿媚笑着把桌上的小酒壶递给他,丁夷拨开壶盖,几口就喝尽,又沉沉道:“拿大坛来。”兰姐儿以为他在说笑,就故意道:“没了。”丁夷蓦地转过脸去,血红的目光吓了兰姐儿一惊。丁夷嘶吼着:“拿酒来!”兰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佯嗔道:“死鬼,总是那么心急,我偏不给你,你又能把我怎样?”她虽这么说,却又吩咐下人送上一坛酒来。
丁夷拍开泥封,以嘴对着坛口大口地喝着,慢慢又将酒坛举高,高过头顶,任酒水匹练般泻下,淋湿了头发,浸透了衣衫……兰姐儿更觉得新鲜,咯咯地笑着。丁夷忽然把酒坛一甩,抓住兰姐儿的手,道:“走!”兰姐儿望望外面已经昏黑的天色,媚笑着,偎在丁夷的怀里,道:“夷哥,这么晚了,还到哪里去?”丁夷搂腰将她抱起,沉沉地道:“我家。”
远远的,可见小茅屋还亮着烛光。
烛光下,叶馨守着一桌微冷的饭菜,以手支颐,怔楞地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一阵酒气冲门而入,只见丁夷抱着一个女人直撞入房中。叶馨见他俩的模样,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柔柔笑着,道:“你回来了。”兰姐儿手臂勾住丁夷的脖子,直直地望着叶馨,有些自惭于她的清丽,又醋意十足地问:“夷哥,这女人是谁?”
丁夷径到桌旁坐下,把兰姐儿倚在身边,拿起筷子吃着,道:“你知道我会回来?”叶馨道:“不知道。”丁夷道:“这些饭菜又是为谁准备?”叶馨道:“每天的每一顿饭我都会做,也不费什么时间,我想,你总会回来的。”丁夷的筷子微微一顿,却冷冷道:“恐怕是为别的男人准备的吧。”
叶馨脸色苍白,没有回答。
丁夷冷笑道:“你怎么不回答,是被我说中了
喜欢夏侯中短篇小说集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