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恨我吗?”梁鹿说,“今天我把那一天的真像,还给你!!”
“……”
“你说那一夜,我毁了你,所以现在呢?”梁鹿赫然转身,“现在的你,还认为是我毁了你吗?”
“……”
“溶溶,我只是……”白飞张了张嘴,“我当时……”
“闭、嘴!!”海风里,我竭尽全力的低吼,双手捂着耳朵,再不要听任何的话语,我仓惶的,挫败至极,心死成灰的转身。
我想逃,想离开这里。
这里好憋闷,好累好累。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试图用海风、用氧气来缓解这一刻的痛苦。奈何所有的声音和过往,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刀,一点点摧残着我。
噗!!
口腔里一舔,我翻滚不停的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洒在了洁白色的甲板,溅在了我最爱的粉色樱花上。
眼前……我最爱最爱的男人,我最亲最亲的母亲,影响也跟着黑黑白白的,意识支离破碎下,晕倒前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他们的呐喊……
我不可救药的笑了:真好,落卿溶,你终于终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我是晚上醒的,醒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旁坐着谁,我不想去辨认,真的没有力气去辨认了。
梁鹿可能察觉我醒了,用沙哑的嗓音说,“其实……”
晚上的病房很静,他的声音在回荡,“我只是想你,不那么恨我……”
瞧着我没有反应的样子,梁鹿又说,“我知道,当年我父亲举报你母亲的事,对于你们来说,是很残忍,很不道理的一件事,可站在公正的角度,溶溶,我父亲当年举报你母亲的内容,就算没有十成十的真实,那至少也有八分!
这一点,在你离开的五年里,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父亲因为救漾漾而烧死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我更知道,因为漾漾,因为你想复仇,所以才浇入风尘,搭上于长飞,又认识了我。
可溶溶,我想告诉你的是,那晚,我真的是……我被下药了,其实,这一次,我之所以让你们母女见面,就是想告诉你……”
“滚!!!”我用了所有的力气,拔下针尖,直抵自己脖颈的大动脉,“滚不滚!!”
“别激动,你不要别=激动,我……就在外面,等你想清楚了,就叫我,我们再好好谈谈!”梁鹿妥协的离开,我却没放下针尖。
一下下的扎着自己的手背,想疼,想让自己的身体,狠狠的疼。
可是我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耳朵里像有只喇叭,不停的在吹号角,号角的全曲就是:落卿容是个笑话,是一个被亲生母亲利用的笑话。
整晚的时间,我掩面,想哭。
我来回的游走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我想找回我自己。
我看着外面的黑暗,我期待光亮,我想要光明,我想要大口的呼气。
我好冷,我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如果说18岁的那晚,是母亲引导我过去的,可晚晚算是什么,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闭上眼,没有泪,只有血在缓缓的下流。
闪烁不停的脑袋里,从爷爷的吐血,父母的离婚,在校的所有谩骂,再到后来,爸爸的死,漾漾的毁容以及家被毁,到白飞出事……
出没盛庭的那两年,我都经历了什么?
想一想过往,我忽然感觉好累好累,这个世界,真的好陌生好陌生。
我躺在地板上问爷爷:你在下面冷吗?爸爸你在下面孤单吗?溶溶下去陪你们好不好?
幻境里,爷爷很慈祥,对我招手:溶溶,我苦命的孩子……
迷雾里,爸爸和蔼的说:孩子,累了就到爸爸这里来……
我木然的起身:爷爷,我来了,爸爸,等等我……
打开了扇,我看着窗台处,竟然有随风翻滚的粉色樱花信签,不管是谁放在这里,最最后,我不想让这世上,唯一会为我难过的人,更难过。
提笔,我写:苏文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阴阳相隔了。
好妹妹,别为我哭泣,更不要为我伤心,或许这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人的一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管长和短,都要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这就是我一生,最后的选择。
现在,此时此刻……
我想告诉你,我终于解脱了……
终于可以好好的,再也没有任何牵挂的睡一睡。
还记得那一年,我在病房说:苏文静,你记住,你已经欠我很多很多,以后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拒绝,好吗?
当时的你,恐怕性命都会交给我吧!
现在我要你履行承诺:好好的活下去,苏文静,就是现在,从现在这一刻起,幸福的、微笑活下去。
这就是我最后对你的要求。
如果,偶尔记起我的时候,你可以带一枝三月天的樱花,来看我的吧!
——-溶溶绝笔。
这四字,是我最后留下的。
写完以后,我找遍了全身,都找不到可以留给她,作蜜月归来的礼物。
放下信签,我回头看了眼门板,“梁鹿,你进来!”
几乎在声音落下时,门板瞬间被人推开,不知道是推开的人太激动,还是用力太大,门板竟在门框上来回的荡了荡。
我站在窗台上,最后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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