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啦啦.......哒啦啦......哒啦啦......”
“吁......”
白茫茫的三岔口前,随着健马一声长嘶,疾驰中的战马蓦地人立而起,随后两只前蹄重重落下,“啪嗒”一声,溅起一地白雪。
马背上的张信左手拉住缰绳,右手握拳,高高举起。后面的骑士们收到讯号,相继勒住马缰,数百只马蹄相继重重踏落,洁白的雪地登时变得坑坑洼洼,一片泥泞。
张信焦躁的看了看两边的岔口,一脚把挂在马鞍一旁的长槊踢到一边,旋身从马鞍上滑落。“啪”的一声踩起一地泥水,原本就看着肮脏无比的马裤登时又添了些许污秽。
刚一落地,大长腿迈开,两三步间就在面前的岔道口出站定,烦躁的看了看两边岔道。此时原野中白茫茫一面,又哪里找得到些许标识?只得右手撕开羊皮袄,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展开地图看了半晌,张信破口大骂,愤愤的把地图团成一团,双手一错,坚韧无比的羊皮地图登时片片而裂,花蝴蝶一般的散落一地。
后头刚刚从马背上翻下的孟威震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羊皮碎片,无奈的耸耸肩。这支骑兵从燕支山一路过来,先是一马平川的荒原在地图上变成了突兀的高山,白白绕了上百里的冤枉路。标着驿道的地方突兀的多了一大片林子,想找个村镇歇歇脚,好不容易七绕八绕找到了地图上的村镇,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条荒无人烟的河滩。现在标识着只有一条驿道的地方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条三岔口,想来张信已经是忍无可忍,干脆送这破地图归西算了。
一路上也不知是第几次出现这种乌龙了,孟威震也懒得生气,回身道:“虎子,点几个人去探探路,剩下的原地休息。”
孟虎应了一声点了十来个骑士分成两队消失在岔口处,其余的骑士三三两两的把马栓到一边的树上,抓紧着片刻的空闲,从怀中掏出干粮就着地上的冰雪啃起来。
“唉.......”张信长叹一口气,知道急也没办法。只得栓好已经大汗淋漓的棕毛马。顺手从一旁的褡裢的掏出一把豆子。兴许是跑的久,饿了。那马儿一见张信手里的豆子登时就往张信怀里拱。
“吃吧吃吧......”张信苦笑一声,左手捧着豆子凑到马前,苦笑的看着他“嘎吱嘎吱”的在自己手上啃着豆子。右手轻轻地给他疏理着鬃毛,“马儿啊马儿,这一路你辛苦了。唉,再坚持坚持,等找到了哥哥,我请你去搓顿大的。”
棕毛马几口吃光了张信手里的豆子,觉得还没吃饱,伸出舌头在张信手上舔了舔,马头又到张信怀里拱啊拱。
“你这个吃货......也不怕吃的撑了一会跑起来再得了阑尾炎......行了行了,别拱了,怕了你了。”说着张信又从褡裢里掏出一把豆子,“行了啊......最后一把,吃的这么多,一会可得跑快点。等找到了我哥哥,随便你怎么吃!”
兴许是听懂了张信的话,棕毛马停下来看了张信一眼,打了喷响的响鼻。
“呦呵......什么表情啊这是?光吃饱还不行?你个畜生还知道饱暖思**么?行了行了,等回去了再给你找一匹漂亮的小母马中不中......”
棕毛可能觉得这个条件不错,满意的打了个响鼻,继续低下头啃着张信手里的豆子。
张信喂完棕毛豆子,顺手又从地上捧起一捧雪水喂他吃了,才靠在树上休息。
孟虎的两队人马还没回来,张信抬眼看了看两边寂然无人的岔路口。虽然已经快一天水米未进,可是因为心里焦躁,此时竟丝毫不觉得饥渴。又盯着岔路口看了半晌,张信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黄麻纸卷轴。
黄麻纸本身就脆,这份卷轴更是不知道被张信摩挲了多久,更是隐隐发黑,不少边角已经开裂。这只卷轴上的文字张信早已到背入流,可是此时还是忍不住展开卷轴,再看一遍:
武灵州钧鉴:
旬日之前,吐蕃贼寇论钦陵将三万黑衫军并六牦牛,苏啜等十二部共十万人,诈称五十万犯我凉州。行军大总管范引兵六万拒敌,先胜后败,被围青龙川。是时也,凉州仅存昭武,定边两军,兵不满万,将只数员,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也。凉州乃关陇咽喉,如有不测,关陇震惊,长安震动。为家国计,望切切发兵,愚顿首顿首。
凉州刺史崔永昌元年十二月二十九
“定边......”张信盯着泛黑的卷轴,喃喃道。
“哥,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两口的。”
突然被拉回思绪,张信抬眼间,一块干粮捧在张曦手里。
看着张曦一脸关切,张信勉强笑笑,把泛黑的卷轴卷好收到怀里,“你吃吧,我不饿。”
“哥,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好歹吃点。你要是饿坏了,谁去帮子诚哥?”
张信轻轻推了两把,张曦却依然执拗的把干粮递到张信眼前。终究不好拂了他的意,伸手把冻得梆梆硬的干粮扔到嘴里,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就着冰冷的雪水嚼的“嘎吱嘎吱”响。
看着张信吃了干粮,张曦脸色才缓和了些许。“哥......你说......灵州节度使会发兵吧?”
张信抹抹嘴,沉默了会,“会的......一定会的。”说道这里仿佛自己给了自己信心,坚定道:“都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凉州要是不保,下个完蛋的就是灵州。唇亡齿寒之下......武灵州肯定要发兵去救啊.......是吧,三哥?”却是看到孟威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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