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公把嘴里的烟拿出来,说:“你不知道吗?!他可是抽中了一部彩电呢,笑得耳根都裂了,已抱回家里去了。”
望根说:“怎么就让他中了呢!他是不该中的。”
九叔公说:“他抽中不是喜事吗?别人想抽中一部单车都难呢!”
望根说:“他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给抽中了便以为自己命里有异数,心便给烧了。”
九叔公说:“你讲玄了,我不听的,也去抽奖了。人家都说,老人抽奖,老天偏袒呢。”
望根也推了自行车往中心花园去,大酒店门口围了堆人,看中间一个汉子撕票,撕了一张,说:“这张也是被人偷撕过了,浆糊还是湿的呢。”又撕了一张,说:“这张也撕看过。”连撕了几张,张张都是被人动过手脚。汉子把手里的彩票往地上一扔,“呼”一声站起来,说:“找他们算帐去。”
这时所有警察的话机都响了,被呼叫去中心花园那里维持秩序。越来越多的人都发现了手里的彩票事先已经被人拆看过,更多的人都涌向中心花园。组织者慌了手脚,卷了余下的彩票在警察的掩护下开始撤离。场中间的很多人被挤倒了。
望根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知道是出了大事了,便骑了车去古美地。顾地正和房子良在智仁亭上下围棋。棋局已下到了一半,房子良一手执了白棋,一手去挠背后的痒处。顾地一口一口地喝茶,说:“房老师,你眉头可要掉下来了。”望根上了亭,人坐下来说:“出事了。彩票有人先动了手脚,被偷撕开了。”
顾地听了,啪放下茶杯,说:“是嘛,去看看。”
房子良听了也抬了头,嘿嘿笑两声,说:“他们也真敢,来,我们且下完这盘棋再说。”
顾地却不依了,伸手把棋子搅乱了,起身就走。三人出来,走到大桥上,只见一bō_bō人涌向中心花园。只到了人大门口,人已铁桶般围在那里,再挤不过去了,也不知道里面都出了什么事,房子良在背后连哼了两声,说:“看什么看,浑水里能看出什么名堂来。”顾地踮了脚去看,只见里面黑鸦一片人,有人站在高凳上轮着胳膊说着什么,也没有了兴趣看,退了出来。房子良说:“下了天棋,我头乏得厉害,不如去望江楼喝杯茶吧。”
三人到了望江楼上,要了一壶茶坐喝。隔边上早坐了一桌,正在谈街上的事。一个说:“有人去凭祥抽奖。凭祥那边的梅花7是没有奖的,我们这里却是电视,就拿来兑,冒领了两部电视机的。”另一个说:“城管局有一个卖彩票的,收了一千块假钱呢。这批假钱是从越南流过来的,制得可逼真了,水银荧光一应俱全,连银行的工作人员都认不出来的。”一个说:“该这人倒霉。”一个就俯了脸到桌面上说道:“我看这趟偷撕彩票的是xxx。有人看见他老婆抽走了两辆摩托车。还有他小舅抽走了一台彩电呢。不知道的也许还更多呢!”另一个就说:“这当官的真被钱熏大了胆,熏蒙了眼,明摆着千万人眼前的钱也敢拿,那放保险柜里的公款不知道该掏去了多少了。”说话者生气了,手一挥,就碰翻了只杯子落到地上来,偏不碎,绕着桌子在地板上游了一圈。
房子良早倒了杯茶出来,吹都吹凉了,但拿起来几次都没喝。顾地知道他心里是怄着困火的,偏拿话来与他逗趣,说:“怎么,茶不好?”
房子良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说:“你看这事,你听这话,影响多坏。”
顾地笑了说:“房老师教我们每遇事要心有静气,怎么这次动了肝火。”
望根说:“要不房老师写篇文章在县报上发了,泄泄义愤。”
顾地仍笑着,说:“房老师写出来的准是把好匕首。但房老师敢写吗?写了县报也不会发的。”
房子良黑着脸,站起来,说:“我困了,且歇去。”说了便一个人郁郁下楼去了。
顾地起身到窗外,看见房子良背影已到了街上,往兴龙路去了。便又转头去看丽江水,丽江水在森然的河岸凝滞了似的流着,坐了下来又不想喝茶。倒想起一件事来,转头对望根说:“我老早想写篇陈勇烈祠的文章的,你陪我去看看。”
两人下了楼,往南街行去。一路看民居,有旧时遗风,有现时气派,深巷或有老妇倚门,或有小儿奔突,一时张望留连。过南天门,只见丽江幽水,一堤浓竹,浩祠傲立,不禁站而兴叹。丽江水在上游别了巍巍的小连城后,在公母山前变得缓慢沉重了,扭曲的水路喟叹不已,至烈祠前被正气所梁,变得幽深沉静了。
祠蓝琉镶嵌,飞檐如龙如凤,有麒麟相佐。檐底围护松鹤戏鱼图。门高丈余,双扇并合,巍然有肃穆之气。两人走近看,却听见紧靠着烈祠的一间民房里传出叮叮咚咚的弹琴声。这琴声听起来像扬琴,但又比扬琴低沉,透着鬼魅之气,接着就有人唱了起来。两人忍不住走过去看,透过开着的房门,只见几个老太太在里面围坐在一起,弹唱的则在里侧的一面,看不见人。顾地只听了一下,说:“这是算命呢。”便要退出来。
里面一个老太看见了他们,走了出来,说:“两位要算命吗?”
望根说:“我们是来看烈祠的。”
老太说:“随我来吧。”又对顾地说:“我是认得你的,你是古美地的主任吧。我们天天早上去你那里晨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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