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三个衙役立时上前,准备分左右押住许仙。许仙惶恐难安,不知所措,便在这时,白素贞傲然挡在许仙面前,冷冷一扫四个衙役,道:“慢着,抓人也总得有个理由,我家官人所犯何罪?”
水琳闻言也壮着胆子道:“就是!”
四衙役本惊于白素贞天容,呆了片刻,闻言回神,厉目齐扫水琳,水琳吓了一跳,躲到白素贞后面。白素贞微微一笑,柔声道:“别怕!有嫂嫂在。”
李头并没有来,他是怕许仙会‘睹人思物’此时,街道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胖衙役怕有人会因为白素贞消灭紫衣王的恩德,而出面干预,立即向旁边衙役耳语几句。那衙役听罢点首,回身将大门关上,与外面隔绝起来。
当是时,胖衙役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照着李头交代的话道:“许仙前日在钱塘江纵仆行凶,打伤官府公差!这里所有人都是见证。”
话一落音,许仙立时醒悟,大觉荒唐,惊怒交集。小青突然冷笑道:“笑话,姑奶奶打了公差,关许官人何事。”
胖衙役见识过她的厉害,不敢顶嘴,只对许仙道:“许仙,你可认罪!”许仙心念电转,正欲开口,白素贞抢先道:“就算是纵仆行凶,那要抓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我家官人!”
胖衙役一怔,他怎忍心让这娇美的人儿受劳役之苦。便在这时,许仙轻轻握住白素贞的柔夷,微微一笑,道:“娘子,你此言差矣,方才小青姐不是说了吗?你的人都是我的,小青姐是你的丫鬟,那我也自然是她的主子,要抓,那也当然是我!”能为娘子挡灾,许仙自觉义不容辞,白素贞还待在说什么,许仙柔声先道:“娘子,难道你要让为夫看着你去受苦吗?”双眸深情,白素贞立时知道在多说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柔肠百转,忍不住幽幽一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许仙柔声劝慰,言罢,抬头对胖衙役微笑道:“衙役大哥,我们走吧!”
胖衙役松了口气,手一挥,道:“押起来!”那三个衙役又欲动手,小青跳了出来,冷然道:“谁敢!”话里隐隐森然杀机,四衙役立时打了个冷颤,僵在当地,害怕恐惧。
胖衙役抹了抹头上的汗珠,道:“小青姑娘,你本事高强,要阻止我们,我们自然不敢冒犯,只是小青姑娘,您可要三思,我们虽然奈何不了你们,但上面还有朝廷,拒捕的罪名可不是儿戏!”
小青森然一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胖衙役万没想到她尽会不买帐,呆在当地,尴尬无比。
白素贞见状上前将小青拉了回去,小声劝道:“青儿,这位官差大哥说的没错,朝廷代表的是人界,在三界中地位平等,我们是得罪不起的。”
小青道:“可是,那就让他们这么抓走许官人吗?”白素贞不在说话,轻叹一声,充满了无奈。
小青见她如此,心中也跟着难过,低声道:“姐姐,你别难过,青儿知道自己太任性,常给你闯祸,既然如此,那冤有头,债有主,要抓那也应该抓我!”言罢转身,白素贞无奈叫道:“青儿!”小青充耳未闻,胖衙役见她冷冷走向自己,吓得双腿筛子般颤抖。
“如果一定要抓,那就抓我好了!”小青双手伸出,摆出任由处置的模样。胖衙役等人反倒吃了一惊,这结果显然很出人意料,他们本来要抓的是许仙,如果抓小青回去,那可怎么交代。
正自犯难,许仙蓦然厉道:“小青,你胡闹够了,这里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小青那曾被人这样吼过,怒气上涌,野性欲发,眼前白影突然一闪,双手被白素贞轻柔握住,只听白素贞柔声劝慰道:“小青,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难道你连姐姐的话也开始不听了吗?”小青见她美目带着一丝哀求,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不应该,带着一丝委屈辩解道:“人家那有!”
***“发配苏州三年?”水老爹听完白素贞的话,惊怒不已,最后无奈瘫在椅子上。白素贞连忙为他捶背顺气,柔声安慰。
“怎么会这样子了!”水琳气苦,珠泪欲滴。
白素贞向小青使了个眼色,小青会意,道:“老爷子,您其实不必忧心,只是劳役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坐大牢,青儿听说过,只要银子够足,劳役人犯是可以出来自由活动,只是……”
水老爹与水琳本来燃起希望,闻言一惊,急声齐问:“只是什么?”
小青顿足一笑,道:“哎呀!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只是在服役期间,不能离开苏州而已。”
***暮野苍苍,残阳如血。
白素贞与小青在水老爹父女目送下,离开钱塘门,赶往苏州,挥泪洒别,离愁萦绕,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等白素贞主仆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官道上,水老爹才拉着痴痴落泪的水琳往回走,水琳三步一回头,愁绪交杂,伤心处泪水潸潸流下。
白素贞本来是准备要水琳跟着一起去,水琳却委婉拒绝了,她说不放心爹爹一人在这里。
白素贞暗想也是,不在强求。
苏州,宿命之所依,多少恩怨情仇,都在向着你这块繁华之都挺进,但愿,他日回首,你依然是繁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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