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罗尘碰见阿鹭俊脸一红心想她一定知道昨晚的事,哪知阿鹭毫无避忌,
迎上前来问道:“公子今天还要去往哪里?”
“我也没有想好。反正要去的地方还有安徽池州的秋浦河,鄂北的楚宁宫,湘中的刑天祠,和云南的碧秋涧。”
“哎呀!”阿鹭欢叫着,“碧秋涧不在云南呀!它就在此地,从大凉山向东一百三十里便是。”
阿鹭转动着眼珠,神秘地笑了,“看来你是去找我的堂姊呀。她名叫师慧,弹得一手古琴。你到碧秋涧一定是去找她。哼,好啊,原来慧姊也有一块宝玉,竟然不告诉我!”
罗尘大喜道,“阿鹭,你能带我去吗?”
“好呵,我也正想去探望她哩。我回去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就动身!”
寒山带色,石径横斜。罗尘得与阿鹭结伴而行,只觉迎面清风含香,花枝凝彩,脚步轻得象踏在云里。比之往日孤身独旅,实是大不相同。
“尘哥你看,”阿鹭右手指向前方的一片山水,左手已不自觉地揽住了罗尘的手臂。阿鹭既得与罗尘独处,远离了众姊妹,已一放平素掌门人的庄严风度,恢复了小儿女的清纯之态,言语也愈加亲近起来。
“前面就是碧秋涧了。”
罗尘抬头望去,只见两山峨峨,中分一谷,一道碧溪,缓缓而出。对岸山壁陡峻如削,直插水面;而路旁山势平缓舒放,山前一排高树,枝杈凌空。适时正值清秋,黄叶已落,一半铺于山路,一半落入涧中,随流而去。水中更卧一古树,如龙潜渊,想来树龄甚高,后枯倒于此。因浸得久了,树身树枝上已集了一层银苔。涧水徐过,蓝白相间,煞是好看。
罗尘得睹此景,不由得大是感叹,“‘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这碧秋涧虽不及白鹭湾秀美,却别有一番寥阔之气。想不到我华夏之大,竟多如此绝色!”
阿鹭轻轻一笑,“你想见绝色吗?我堂姊就是人间绝色啊。”
罗尘也相视一笑,“会比你更美么?”
“哼,待会儿你见到了,可得托住了下巴。”
屏山竹舍。
未进院门,已有琴音徐徐传过。乐声中和质朴,阴阳叠复,既有流水清泠,又合山风晚唱,沉稳之中颇具灵动。罗尘问道,“这是什么曲子,这般清雅?好象里面又有山歌,又有流水。”
“亏你还是名门弟子呢,连《渔樵问答》这等名作都没有听过。你平时一定好吃懒做。”阿鹭“格”的一笑,又道,“算你悟性高,居然听出里面有山有水。我听慧姊弹了多遍,也没有感觉出来。”
“这曲子是师慧奏的?”
“那还用说!”
踏得门中,只见竹林满院,苍翠喜人,一条石径曲曲弯弯通向内堂。二人再行得数步,
忽听琴声息止,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如烟,如月,快去前院,有客来访。”
罗尘一听,钦佩不已,“我自认轻功绝妙,不想刚一近来便被察觉,想不到师慧姑娘的内力如此精深!”
阿鹭笑道,“我堂姊才不练武呢。只不过她所弹的都是清幽之曲,遇有俗客来扰,自然会察觉。”
罗尘歪过头,“那么是我俗,还是你俗?”
“阿鹭姊姊!”一声欢叫,两个清秀的女孩已奔将过来。罗尘见她俩瓜子脸庞,眉修目润,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却已出落得如清水芙蓉一般,更难得两人不论身材相貌都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是孪生姊妹,两人的衣着也无甚分别,只是发簪稍异,一佩牙簪,一佩玉簪。
只听姊姊如烟道,“你可好久没来了!”妹妹如月接口道,“是呀,我们都想死你了!”如烟又道,“什么时候再教我们跳舞呀?”如月接道,“哎呀,这位哥哥是谁呀?”
二女叽叽喳喳,犹如一对喜鹊一般,听得罗尘好感大生,“我叫罗尘,是蜀山鹤龄真人弟子,前来讨扰师慧姑娘。”
不想这二女天真烂漫,浑然不拘礼法,“蜀山在哪儿啊,离这里远吗?”“鹤岭真人?
这名字真好听?你的家里有仙鹤么?”
阿鹭搂住二女肩头,笑道,“咱们进去说吧。我堂姊近来好么?你们两个可越来越漂亮了!”
转过内院,只见一个老翁正蹲在地上,给几株ju花培土。阿鹭上前道,“和叔,您老人家身子好吗?”和叔是个胖胖的老头,颌下一部白胡子,相貌甚是和善。只见他站起身子,
拍拍手上的泥土,呵呵笑道,“好!有什么不好?阿鹭,你可越长越出众了!”
阿鹭听他当着罗尘的面称赞自己美貌,不由得大羞,心中却甜甜地甚是受用。却听和叔又问道,“哦,这位公子是谁呀?”
不等罗尘答话,阿鹭已抢先说道,“他是鹤龄仙人的关门弟子,名叫罗尘。”
“噢!原来是陈仙人的高徒啊!当年阿慧的爷爷同陈仙人谈论《道德经》,谈了两天两夜,大醉了三次。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仙人风范,至今记忆犹新哪。小姐就在里面,快请里边坐罢。”
罗尘正欲举步,忽地眼前一亮,师慧已出现在门前。
清风徐过,师慧的长发和衣袖微微飘动,玉额如月,双眸似水,脸庞便如笼在一团淡淡的烟雾之中。罗尘不知道真的是不是该托住下巴,他只觉自己象凡夫俗子见到神仙一般,怔怔失态,以至阿鹭在一旁惊异地望着他,他也没有觉察。
师慧动人的不是美貌,而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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