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慢慢地落下。
落在土地上很快便渗了下去。
是白斩的汗。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自己手臂上那道浅浅的红色痕迹。
牙,已错地格格作响。
——灾星!你居然……
他不知道灾星刚刚究竟是用什么东西伤了他,但他知道自己和灾星若有一战已是必不能赢——不能赢的意思虽然也并不是一定输,但这感觉不好。
他一直很努力地在练功,一直很努力地去做那些他一定要做的事——可是他却总是功亏一篑,他要杀王怒杀,可是他的内力却不如他,所以,他要练一门王怒杀不懂的武功,于是他练剑——秘密地练剑,没有一个人知道他除了鹰爪功之外还懂得剑法;他要杀风筝,他甚至在刚刚差一点就能杀了他,结果却有个灾星。
这两件事是他一生之中必做的两件事,他甚至可以为它牺牲他的一切,可是他却还是不能成功,还是要等下去,他已等了十多年,他已不愿再等。
他的怀中还有从乔二那里拿来的七心杀,这本是拿来对付风筝的,但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灾星才是他最大的障碍。
他杀风筝的障碍。
寒毛倏然战栗。
一阵寒意电一般袭过了全身。
白斩知道,是他。
灾星。
一定是他。
他来了!
白斩慢慢地回身,因为他知道灾星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在人后出手的:“你知道我要找他?”
灾星点头。
天狼却并不在他身边。
——他,去了什么地方?
白斩:“你不想我杀他?!”
灾星摇头:“不是的。”
白斩:“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灾星:“我是看到你,才决定来这里看看的。”
白斩:“你来看什么?”
灾星:“看你败在他的手下。”
白斩冷笑:“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灾星:“因为我发现,青子只要出手,你就会死。”
白斩:“何以见得?”
灾星叹了口气:“我不是他的对手,你若能赢我,才有资格与他一战——你要不要试一试?”
白斩迟疑:“你……不想我死?”
灾星点头:“相识一场,我不想看着你就这样毁在一个已死了八年的人手上。”
白斩:“……所以……你要天狼阻止我?”
灾星:“我只是要他替我招待一个老朋友。”
白斩再次冷笑:“我没有朋友,而你,是我的宿敌。”
灾星:“只因为,我是落凤山庄的第一猎人?”
白斩:“你倒不谦虚。”
灾星:“既然每个人都这么认为,我何必谦虚?”
白斩:“你还是要阻止我?”
灾星微笑:“我一向是个大扫把,扫别人的兴就是助我自己的兴。”
白斩目光一凛,没有再说话,杀机却起。
他的手指已微微曲起。
灾星在笑,他同时也在等。
等白斩出手。
白斩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他已经出手!
比刚才更快,比刚才更准,比刚才更狠!
他的手抓的是灾星的咽喉。
他下的是杀手。
他知道自己不一定是灾星的对手,但他还是要搏一搏!
不求杀他,只求伤他!
白斩的手始终没有扣住灾星的咽喉。
因为,在他不断逼近的同时,灾星却如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般轻轻地向后飘飞。
白斩的表情已渐渐僵硬,这是不是因为他已知道了他根本伤不了他;灾星却没有表情,而没有表情通常是最可怕的表情,这是不是因为他已知道了白斩的决绝?!
他忽然站住。
他不再动。
他身后还有退路,他却不再退。
他不再退,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躲不开?
月妩苑里,吕书贤有天狼出手相救,那么他呢?
天狼此时已不在他的身边。
那么,谁将救他?
——谁救得了他?!
白斩的手指已经触到了他的咽喉。
他为什么停下?他为什么不还手?
他究竟想干什么?
白斩的手硬生生地在灾星的咽喉前停住了。
他甚至还为此而咳血。
他不仅没有杀他,也没有伤他。
可是他的眼神却异常地冰冷而凶狠。
“你说什么?”
他问,问得僵硬。
“你如果用剑,就有三分胜算。”
灾星重复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为什么?”
灾星看着他,说的却是废话:“因为剑比手要长。”
灾星:“你想打败我,就只能用剑——更何况,你的剑不比你的爪慢。”
白斩:“你怎么知道我用剑!”
灾星:“我还知道,你用的是信阳宫家的破风剑法。”
白斩冷笑,却并没有否认。
他笑,是因为他无话可说,他不否认,是因为灾星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只是不明白灾星究竟怎么知道他曾练剑,而且练的是信阳宫家的剑法。
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剑一般斜斜地向他刺了过来,白斩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他知道那是谁的目光。
夕阳刺眼。
白斩不禁眯了眯眼睛。
在他完全睁开眼睛,适应了刺目的夕阳之后,他便看到了她。
一个女人。
一个看起来就像冬天的月,冬天的月下的雪,冬天的月下的雪覆盖着的梅花一般的女人。
她就站在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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