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笛刚撤下来,汉阙的魂火就骤燃了,重新靠上汉阙的玄鸣被冷得一个激灵。虽然看上去燃着的是火,其实比寒冬腊月更为冰冷。
久久没有动作的皇清旗萨满们,就在这个时候亮出獠牙。他们在大祭司的带领下各自站定,排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人形。面朝东方,覆面的兽头越发狰狞。
人影绰绰,鬼影也绰绰。
伏地的皇清旗士兵的尸体开始冒出淡淡的魂气,涌到两座汉阙之间。
“列阵!”轩辕慕雪一声清喝。只见活着的飞汉门人都抛下战事,回到东汉阙正下方列成了一个与皇清旗萨满们相似的人形。
在轩辕慕雪的主持下,飞汉门人的尸体同样冒出了涌向汉阙的魂气。
双方都在拿尸体在做祭品?!场面太过诡异得和谐,让玄鸣有点难以置信的惊疑。
“羽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
“飞汉门的人都自愿为祭?”
“是。”
“所以他们才不论生死地在这皇清旗的营盘里拼杀?”
楚羽笛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妄用鬼神,歪门邪道。”玄鸣心里只剩下了无语的冷哼。
此时外围的皇清旗士兵同样罢战,只见飞汉门和皇清旗萨满各成阵势,从地上升起的魂气越来越多,催魂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不多会,整个战场就笼罩在了一阵薄薄的红色血雾中,袭人心肺。
正肃穆间,西边天际飞来了一只鹞鹰,带着“朱、朱、朱”的叫声。
鹞鹰爪下抓着一个其状如人的生物,如风般转瞬即至,在两座汉阙之上盘旋。
“诸君小心!”玄鸣断喝道。
他凝神再看,飞来的哪是鹞鹰,怪鸟长着人嘴人鼻,两个爪子就好像女子的一双细手。抓着一起飞来的人形生物,不正是玄鸣在华冕河畔交过手的猾褢?血炼教的造物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其名曰鴸,其名自号也,见则其县多放士。
说时迟那时快,玄鸣话音刚落。被鴸鸟空投而下的猾褢一下子砸在了皇清旗的萨满阵中。
但是血炼教的杀招并不是这只从天而降毫发无损的猾褢,而是鴸鸟手中的一把骨刃。
骨刃四裂,在这喋血的夜晚就好像哪里骤降的繁星。皇清旗的萨满们被天上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就都出气多进气少了。
“天衍山海,皆为我用。”
“神灵异形,仙道齐通。”
诵文的声音忽男忽女,已经不复先前嘶哑。猾褢音如斫木,配合着诵文朝飞汉门这边嘶吼着。天上鴸鸟在“朱、朱、朱”地叫个不停,让人心情骤然烦躁。
两座汉阙之间交汇的魂火,好像突然受到了牵引,连成一线地向东汉阙顶部涌去。
“门主?!”骤然生变,这个变化对于飞汉门人来说是始料未及的,他们开始惊疑、骚动,不少人看向了轩辕慕雪。
“莫要慌乱!”轩辕慕雪粗声低喝道,然后走到众人最前面。
“来者何人?有何指教?”
鬼使神差地,玄鸣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其他人,来袭的两只异兽的来历。
敌情不明,且再看看。他也很想知道这豫州郡的血炼教意欲何为,就让轩辕慕雪问嘛。
藏身在东汉阙之顶的是一名黑袍人,谁都没有留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登上去的。他手里拿着一个黑球,正是不停吸取汉阙魂火的源头。
黑袍人默不作声,视阙下众人为无物。
眼见两座汉阙之间交汇的魂火越来越稀薄,更别提凝成古魄了。再拖延下去,无论是皇清旗还是飞汉门,先前的生死拼杀都只不过是给人做了嫁衣。
轩辕慕雪当断则断,下令道:“飞汉门的,都跟我上!”
与此同时,外围的皇清旗士兵貌似同样收到了进攻的命令,开始结成阵势动了起来,领头的俨然就是刚刚跟楚羽笛交过手的扛木毛子。
玄鸣一把拦住了想要加入飞汉门战圈,进攻猾褢的楚羽笛,道:“羽笛兄弟,魂火被吸,古魄不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玄鸣兄,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在幻境中厮杀的这千轮,拼得这魂火分得我们一半,做的都是无用功么?”
“我当然不是这样的意思,羽笛兄弟,只不过……”玄鸣拔出归魂,迎向扛木毛子,“只不过天意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何必强求尽善尽美?我们没了,旗人不也没了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楚羽笛执弓在手,“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就此放弃?”
“飞汉门那么多袍泽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楚羽笛说完,以连珠箭的手法一下射出了箭囊里仅剩的三支赤色锥头箭。
三条赤炎红龙越过玄鸣,呈上中下三个方向咬向扛木毛子。这是这场战事以来,玄鸣所见到楚羽笛射出的最为巅峰的一招。
原来扛木毛子眼神中流露出的轻蔑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的是凝重之色。这是能夺他性命的乘龙三箭!
然后,扛木毛子使出了他镶好圆木后的人生第一次守势,毛子双臂的鹧应瞬时高飞,铁臂高举,镶铁圆木就好像泰山压顶一样向前狠砸而落。鹧应展翅而鸣,无惧而狠厉地直面飞来的赤龙。
这是一个与玄鸣等人实力相近的武灵级对手,弱于足以有徒的武师级,强于小有所成的武者级。
泰山山势雄浑厚重,前两只赤龙各自发出一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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