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梦醒时分
没有人不知道苏芮与苏红的美，苏家代代出美女，这几乎已经成为江南江北的“规定”。那些遥远的传说无不铭记在人们心中，倾城倾国的故事听起来总是比杀阀更能让人心醉。
人们知道苏红的一笑倾城、风liu婉转早已经成为武林侠客们心中一个永远的痛。红颜未老身先死，这是命。传说中的苏红已在二十年前故去，红颜命薄，这也是规矩吗？还是约定俗成？
我没有这个福分得能一见这美名震天下的绝世妖娆，她的那勾魂摄魄的嫣然微笑，我这一生是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了。
我生君已成鸿客，愿待来生重对君。
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可惜，我未成名君先死，造化中自有安排，悲欢离合无不生来注定，试问天下几人能看透？
我非圣人，更非君子，可惜我也没有看透。
人们知道苏红一笑倾国，人们同样知道苏芮的绝世风情，绝不下他爹酿造的“千杯不倒”。我同样迷醉她的风情。可惜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像一只聒噪的苍蝇，总在我耳边唧咕个不停，她让我讨厌。我讨厌那些嘴巴总停不下来的人。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地重新见到苏芮。
我在茫茫的黑夜中慢慢走着，一步一步地走着，从光明走入黑暗，再从黑暗中走入光明。回燕楼灯火通明，把半边的太湖水映得波光闪耀，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卞州。凉风徐徐，月明如水，灯火阑珊，这是何等让人乐而忘返的美景？这苏杭的无边魅力也许就在风月无边的湖光山色中。
可惜我没有这个雅兴，也没有这欣赏它的能耐。我的伤开始让我的大脑麻木，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的血已流得差不多了。如果我不能很快地找到一个医生，我也许就很快会变成一个孤魂夜鬼，如刚才彭家寨人所说的，到阎王那里去报道。
回燕楼总那么显眼，门外的一排气死风更现出他的气度与奢华，把它旁边一溜的店面衬托得无边寒酸。我就从这一排寒酸的店面前一步一步地走向回燕楼。
看门的伙计还认识我，刚才的那场大战也许不会让他们记得一生，可要让我们记得几个时辰想必没有问题。
没有人拦我，两个伙计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我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厌恶之情。我摇摇晃晃地随着乖巧的侍女来到刚才曾经与彭不平喝过一酒的桌子。她没有问我，我也没有告诉她，但她就这么径直地引我到这里来，我有些惊奇，我的大脑开始有些麻醉，我没有去细思原因，只等她拿来我现在最想喝的“千杯不醉一杯倒”。
我真的很想喝酒。一醉解千愁，醉吧，生与死都放一边去，这风月无边的夜晚，如果还有人愿意放弃大好的时光来杀我，我也就认命，能死在宜人的风情中，算不算是一种幸运？是的，这是莫大的福气了。
伤痛很快就在酒精中慢慢淡出我的记忆。酒不醉人人自醉，人生如梦，如都如阮公大醉三月不醒，则人生还有何不可？
生死，仇恨，痛苦，情欲，名利。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睡至二三更时，凡功名都成幻境。想到一百年后，无长少俱是古人。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
这就是觉醒吗？是否每一个觉醒都要在失落之后？又是否每一次感慨总在无奈之中？千杯不醉一杯倒，荒唐！荒唐无比，想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
没错，可悲，就是可悲，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到头这一生难逃那一日，转眼一切成空。那么，如此说来，这仇恨又算得了几何？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在盼望着什么。当最后一杯美酒落入愁肠，我翻然扑倒在桌子上，隐约中我见到一个人影来到我身边。
这是我最后的意识。
我见到了妈妈，可亲可爱的母亲站在楼上向我招手。我挥舞着手中爸爸亲自给我削的木剑向她奔去，她淡绿的衣裙在楼上随风飘飞，恍惚若仙。
我向她奔去，我口中大叫着她，可是当我奔到楼上时，她忽然又站在花园的草地上，那里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母亲一袭白衣，含笑而立，口中叫着我的奶名。我一个转身，飞快地奔向她，越来越近，她的笑容也越来越清晰……
妈妈好美，她含笑，她皱眉，她嗔怪，她生气，她……妈妈就站在花园中等着我，等着我扑到她的怀里，等着我去让她呵护。
我快步跑去，口中叫着她。我离她越来越近，我就要扑到她的怀里……
妈妈忽然又不见了，我转头，却又只见她站在正堂门口，手中的花帕轻轻晃着，似乎是叫我快过去。我心里好高兴，忙又匆匆地向她跑去，等我到门边时，妈妈忽然又到里面去了。我想过去，忽然人声起伏，厅里坐满了人，爸爸，伯伯，叔叔，奶奶，爷爷……我认识与不认识的人坐满了整个屋子，他们都向我招手，喊着我的名字，叫我过去，叫我坐到他们的身边。
我轻轻地走到妈妈身边，我害怕她又像刚才那样跑到别的地方去。妈妈亲昵地把我楼在怀里，妈妈给我拈菜，妈妈和身边的人亲切谈话，妈妈掩口低笑……我呆呆地看着我的母亲，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迷人，亲切，可爱……
忽然妈妈一把打掉我快放进嘴里的点心，她一把把我推起！“妈妈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我大哭，然后妈妈慢慢地委顿下去，她美丽白皙的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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