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宫中如何,经过几惊几乍的李雪雁本自瘫脱在冰冷墙角,突然又进了一个温暖怀抱,还没回过神来。那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抱着她如一阵清风一般飘出屋舍,飞檐探壁如履平地。如肋生双翅,直登高檐屋翘!
风轻轻吹过,整座长安城都在脚下,远些处人声如沸、火光冲天而起,便是那天地间最绚烂的烟花,让李雪雁都忘了此时身处何处……
她闻着身边温暖舒适的气息,不觉脸色晕红。她蓦然抬起头来,借着青蒙蒙的月色,看清楚了抱着她的这个青年人的脸面……
“李……李大哥——”李雪雁不知道应该叫李行之作什么,像往日一样叫李大郎么,又觉得太过生疏,想了想,最终随高阳唤道。
李行之看着怀着人,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从屋顶跃落,将李雪雁放了下来。
李雪雁离开了那个怀抱,浑身又一阵无力,心下不觉失落,想要再靠上去,又觉不妥。
“事急从权、事急从权——”李行之尴尬的笑了两声,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模样,本来有些旖旎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李雪雁,被李行之这么一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又有衣甲走动间带起的哗啦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极为噪人!
“你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说!小心点,李承乾恐怕不会甘心!”他却没有说他给李承乾留了点小礼物,以后那李承乾怕是只能在床上度过……话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很快,一群卫兵发现了巷子里的李雪雁,自将她送回复命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张大牛就带着莺儿回到了李府。同来的还有当日那个青年小厮。
莺儿虽在青楼卖艺,但并非奴籍,只挂在兰桂坊的名下以帮助招徕生意,倒也免了许多麻烦。
此时,武场其他几个幸存的师兄弟早已经被李行之告知他们师妹已经寻到,早在前庭翘首以待。几人免不得又一番絮叨,才让张大牛领着莺儿去拜见李行之。
“不知小娘子以后有何打算?”李行之坐在高头案边,看着眼前这个盈盈拜礼的女子道。
“莺儿自与几位师兄在一起!阿郎救了奴家的几位师兄,就等于救了奴家性命,只能为奴为婢以作报答!”莺儿声音细腻却果断脆然,让人无法拒绝!旁边的张大牛见得如此,虽心有不欲,但也只能叹了口气,最后听之任之。
李行之望了张大牛一眼,说道:“小娘子若在我府上为奴为婢,恐这长安一地才俊都心有不爽,不如先且住下,来日再做打算,如何?”
张大牛听得李行之的话,心下感觉,看着莺儿眼含希冀,希望她应下了事。虽然如此于李行之有愧。但为了师妹,也不得不为之。
“阿郎对我等师兄妹之恩德,非此不能报,还请阿郎成全!”莺儿银牙一咬,声音依旧铿锵。“只望阿郎有朝一日为我师门报得大仇!”话说完。人便拜倒在地,匍匐不起。
“既如此,我便应下了!”
“奴家还有一事请求阿郎。”莺儿看了李行之一眼,犹豫了一番。才说道,“我当日从囚缚中得脱,潦倒无所依,最后遇得马周,与其已姐弟称。相依为命。今日我入得李府,还请阿郎给我这弟弟一份差事,也好活命。”
“你那弟弟叫马周?”李行之心下一动,奇道。
“是唤作马周。”莺儿迟疑答道。
李行之不知此马周是不是彼马周,便道:“你且将你弟弟叫进来瞧瞧。”
莺儿唤了一声,一个卓尔不群的青年走了进来,正是那日穿着奴衣小服却器宇不凡、为李行之驾车的那个青年。不过,几人马周却没有穿短袖结衣,而是一席青衫。将浑身气质全都衬托了出来。
“你读过书?”李行之看着眼前青年,有些相信此马周就是彼马周了。这通身的气质,正是读书人的风范。
“我这弟弟喜欢读书,只要手上有些零钱,便去换了书来读。倒是对穿着吃食不甚在意。”却是莺儿帮马周答道。
“你都读了些什么书?”李行之看着马周问道。
“寻常的诗书经义文史大抵都读过一些。”马周答道。
“既然如此,我倒有个好去处与你。”李行之笑着道,“你?”
“仁?”马周惊道,“我去过许多次。可惜能去看书的时候不多,又无法将里面的书册带出来。”话说着。脸上露出些遗憾。接着,他又拿出一个不及小儿巴掌大的铁牌,道:“我只有一张铁牌,能看到的书不多的上面几层,还有不少失传的书册秘典,更有前贤的批注,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到这里,马周脸上露出无胜向往之意。
“那让做个抄书隶可还做得?”李行之说道。他看着马周的模样,心下生出些喜悦之情。
“做得、做得!”马周头如捣蒜,大喜言道。
李行之看着马周离去的身影,心下暗忖:有了我的出现,不知这马周还能不能当他的‘布衣卿相’。
午时刚过,李行之吃了些午点,准备补上一觉。头刚沾到床上,便有人来唤。原来是李雪雁来了。
“李家娘子过来,不知有何要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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