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冷道:“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你身上有两道不一样的伤口,张大哥,你命可真大,那天正好我和我大哥上山去结拜为兄弟,也幸好有轩夕去才发现了你,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张汝舟道:“是啊,我死了万不足惜,只是要误了那位义士的嘱托,那我可真是死不瞑目了。”独孤冷道:“你要送信的人找到了吗,他住在哪里。”
张汝舟摇了摇头,道:“还没有,那位义士告诉我,那个人是红巾军和江南几路义军的联络人,他藏身在荆州的私塾里教书,姓吴名恨金,是一代江湖隐侠,虽然名字地点都有,但荆州城那么大,要找还真不容易,我这次意外受伤又延迟了这么多时日,说什么也不能再耽搁了,明日我便要去寻找他。”
独孤冷道:“姓吴的教书先生,可惜不知道在哪个私塾,不过我们汉水镇你就不要找了,姓吴的先生倒有一个,但我看他可能不会是你要找的那个隐侠吴先生。”
张汝舟道:“你们这镇上有个吴先生么?”独孤冷道:“是啊,就是我们私塾的吴先生,他教我都有四年了,他为人很好,手里虽然经常持着一把戒尺,却从来没见打过学生。”
张汝舟道:“独孤,你可知他住在哪里?”独孤冷道:“镇北的一座小茅屋里,怎么,张大哥打算找他,吴先生没有妻儿,他就一个人,经常很晚才会回去。”张汝舟道:“见见他总是好的。”独孤冷道:“那么待我娘回便带张大哥去,只是张大哥你的伤。”他欲言又止,是想到他娘,怕她阻止,张汝舟的伤未全好,她娘的为人他是最明白的,她要照顾病了的人,那病人不经过她的同意是绝对不能离床的,自己小时侯就经常这样。
张汝舟道:“我没什么大碍,办事要紧。”接着他问独孤冷,每日给自己端茶送饭的女子是谁,独孤冷说是自己的母亲,张汝舟又问他的父亲哪里去了,怎么自己养伤这段时间,一直只见到他的母亲。
独孤冷道:“我没有爹爹,我自小就由我娘一个人带大,我娘身子也有病,她不能干太重的活,但她坚持要给人织布匹来添补家计,让我上私塾,她说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再穷也不能穷教育。”
张汝舟听了十分感慨,道:“原来大嫂的品德是这样高尚的,这段时日来真难为她了,独孤,你们家的恩情我张某当永世难忘,你自小无父,我这倒没有想过,看来你上私塾还的确不容易。”
独孤冷道:“也没什么,人生于世,苦也好,乐也罢,都太无常,所有事物,一切应时而生,一切应时而死,来来去去,眨眼便空,化我为无我,无我即是我,化无我为我,我即是无我,只是……。”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心底最渴望的话来:“我要能见上我爹爹一面该有多好。”
张汝舟一怔,道:“你没有见过你爹爹吗?你的话颇具禅机,我都有些听不懂了,佛家讲的七苦我也听闻过,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那原是人生的必有业境,能摆脱七苦,则得大解脱,但你如此年少,又不曾渡入空门,如何能做到无我呢。”
独孤冷慨然道:“其实只是人的一念而已,顿悟又何必要入到空门,世间万千事物本一无所有,又为何要受它迷惑,不能摆脱的,就去顺化它,一定要对立的,就换不同的方向去对立,要知道,未得模糊影,哪来空白身,西晋的嵇康不是说如斯如世,如世如斯,只有消灭自己的yù_wàng,才能达到自我的本源,就像我想我爹爹,也只是一念而已。”
张汝舟突然笑了起来,道:“你是在和我说道么,你脑海里怎么会装有这些东西,这与大宋的儒学可是背道相驰的,你的话里透着悲悯的味道,幸亏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孩子,不然我会以为我在与一个得道高僧交谈。”
独孤冷道:“每当我和人说这些的时候,他们都很惊异的看着我,的确,我的话是得不到他们的认同,他们以为我是一个疯子,而我只是想告诉他们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他们争论的和计较的都是会变得虚无的,因这些引起过错和悲伤实在太不值得了,大家何不收起心机,开心地平和共处,为什么要有仇恨,为什么不能退一步说话,海阔天空难到有什么不好吗。”他把平日里看到的,认为不可理解的问题一口气说了出来,他怪人家不接受他的话,可是他不知道是自己还不能真正的去看透人心。
张汝舟沉默了起来,半晌才道:“也许你的话可与智者道,不可与俗人语,世间有很多聪明人,却鲜有智者,智者太寂寞,独孤,我真不希望你日后长大了变做一个孤独的人,就像江湖传言,隐居空故的独孤求败一样。”
独孤冷把眼光投向远方,里面闪出一种光辉的色彩,道:“我才不会为一柄剑所终身束缚,败尽天下有什么了不起吗,做人都已没有快乐可言,我要做一个与抛开忧虑,能与自然同步的逍遥客,等长大挣了钱,我带阿娘治好病,就游览天下名山,广交四海朋友,那样岂不快哉。”
张汝舟被他的话又逗笑了,道:“少年心终究还是少年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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