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恨金神情微动,道:“你怎么会认得鸣飞羽?”张汝舟道:“鸣前辈曾几次到过师门拜会家师,晚辈十分敬仰他为人。”吴恨金道:“他托你带什么口讯。”
张额舟把口讯念了出来,说是口讯,其实还不如说是一首诗。吴恨金跟着自言自语念出,揣摩其中意思:“江北风吹中原月,最佳时节双半夜,当是婵娟好梦时,弯弓射雕在东京。”猛然之间脸色大变,叫道:“不好,金人要起兵攻打大宋了。”张汝舟和独孤冷都被他的变化吓了一跳,张汝舟道:“前辈,此话怎讲。”吴恨金有些激动,道:鸣飞羽在口讯中说得很明白,所谓江北风吹中原月,就是金人已经谋划好要进攻我中原,第二句讲的是他们会起兵的时间,所谓双半夜者,便是五月五日,后面两句是他们要半夜偷袭城关,一路直取我国都东京。”话音刚落,又紧接着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独孤冷道:“四月二十一日。”吴恨金喘了一口大气,道:“那应该还来得及,我立刻回荆州城,须谴人报信给朝廷。”张汝舟心中也自骇然不已,万不料鸣飞羽要自己带的口讯这么重要,早知如此,自己说什么也不敢去管别的闲事了,幸亏自己捡得一条性命,自己身死尚不足惜,口讯若再晚半分传到,天下势必有多少无辜黎民亡命,那时自己可是天下罪人了。道:“吴前辈,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晚辈随你同去。”独孤冷也莫名激动,热血一涌,道:“我也去。”吴恨金酒意早惊醒了,他从前和太行山的无名老人有点小旧过,可见张汝舟是鸣飞羽叫来带信的,心里对他也不再怎么见外,至于独孤冷吗,他本来十分看中他,也有意带他磨练一下,道:“好,我们走。”三人回过小桥,返转荆州城而去。
途中张汝舟问道:“吴前辈,我们回荆州城,可是找荆州镖局的轩子范。”他说这话时,独孤冷心里突然乏起一丝异样来,心想:那不是去轩夕的家吗。吴恨金点头道:“正是,他不仅是一镖之主,更是红巾军的二当家的,今日是其夫人寿辰,眼下很多江湖英雄还聚在他家,正好趁此把消息传出,以便四方义士响应朝廷,对抗金人。”张汝舟道:“真是想不到,轩子范竟是抗金志士,难怪上回雷公山上,他要去夺取亡龙决了。”吴恨金道:“雷公山的论武大会是金国大国师的一个阴谋,怎么,你去参加了吗。”
张汝舟发出苦笑道:“惭愧,晚辈差点连今日的口讯都传达不了给前辈了。”他言下虽平平带过,但吴恨金却知道那日的事情有多凶险,他也听闻了当日雷公山的事,只是他事先得到消息,江湖传言从皇宫逃出的道士其实并没有黄河被劫一说,而是那道士花了一些银子制造的谣言,使用的一条金蝉脱壳之计,当下道:“事情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能拣回一条命算是不错了,那日死亡的人不下数百,你能死里逃生,也算是奇迹,对了,你是怎么逃脱的?”张汝舟把受伤到被独孤冷他们获救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吴恨金也听得唏嘘不已,一时想到独孤冷,道:“独孤,今日你跟先生走的,可是一条极其危险的道路,你怕不怕。”独孤冷道:“不怕,怕我就不叫独孤冷。”这天真的语言惹起了吴恨金二人的一阵笑声。
三人走到夕阳斜时,才进到荆州城。荆州乃古时重镇,由于是通往南北之间的门户,所以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荆州城地肥土沃,人杰地灵,曾出过许多智士文人,比如当年的诸葛亮,孟浩然,便都隐居于荆州城外。其时由朝廷派领大将韩士忠镇守于此,虽近傍晚,但街市上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贩吆喝之声,骡马鸣叫之声,青楼的管竹之音,混成一片,嘈杂震天,真是好一派繁华都市之景。
独孤冷平日从未进过荆州城,看到街上的热闹景象,四下都是许多闻所未闻,从未见过的新奇物事,一颗心如同一只小鹿,扑扑乱跳,既兴奋又害怕,在人群当中,紧紧跟住张汝舟,深怕迷路。两人随着吴恨金穿过几条小巷,一直左拐,走到一条青石大道上,朝靠近一家酒楼旁边的一座大屋走去。
独孤冷远远看去,只见那屋子占地极广,被一道围墙围住,左右不下几十丈。屋前空阔,是一片青石广场。大门前头,一杆大旗迎风招展,旗上用黑线绣了四个大字,荆州镖局。独孤冷虽然事先得知要来荆州镖局,可这时见到荆州镖局的气势,小小心里,还是禁不住的猛地一跳:荆州镖局原来是这么威武的,轩夕,她就住在这里边,心里突然飘过一丝自卑,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旧衣裳。
几人靠近大门前伫立着两只大石狮子旁,独孤这才看到石狮边还各站着一个身型剽悍的大汉,神情威严,气势凛凛。面对三人的到来,两人都认得吴恨金,其中一人招呼道:“吴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吴恨金微微一笑,道:“麻烦这位兄弟通报一声你们总镖头,就说吴某有重要事拜访。”那汉子道:“吴先生太客气了,总镖头正在大厅会客,请你稍候,我给你禀报。”说完迈开脚步,轻快的朝镖局里头走去。
三人站里门前,不一会儿,那汉子便匆匆出来,通报请三人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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