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詹阳之,你可以为我占星吗?很多时候,我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不可以,我的少主人。
为什么?
因为你母亲不容许我为你占星。
如果我一定要你为我占呢?
还是不可以,我的少主人。
你就不怕将来我会杀掉你吗?
我看见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愕,突然间他的眼神就暗淡下来。他忧伤地望着屋外,喉结异常艰难地上下抽动着。屋外,依然弥漫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好久之后,他咳嗽了一声,说,好吧。
然后,他就跪倒我面前,轻轻地拉住我的雪白的长发,闭上了眼睛。于是,我就感到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梦境,梦里有个长着黑头发的女人流着泪跪在我面前,她说她是魔界的王……
哦,我的少主人,你会成为一个魔师。他睁开眼睛说。
詹阳之。我听见母亲大声地吆喝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经站在门外,她深陷的眼窝里冒着蓝色的雾气,洁白的雪花在她的头顶飞舞,融化,掉落……
起来吧。我对詹阳之说。
詹阳之站了起来,非常拘束地看着母亲。
母亲没有说话,突然地就转身走了,洁白的头发甩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冰冷的雪花。
我推开詹阳之,追了出去。母亲在遥远的地方仰望着天空,空旷的天空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雪花。我轻轻地走过去,拉住母亲冰凉的手,学着她的样子开始仰望天空。
娘,你为什么不容许詹阳之为我占星?
母亲缓缓地低下头,抚mo着我的长发,说,因为你还小,我的孩子,如果他说你会死在九尾人鱼的手中,你会很伤心,对不对?如果他还说你将来会杀死我……
可是他说我会成为魔师,难道你没有听见吗,娘?
哦,我的孩子。母亲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她的长长的头发,如同一件白sè_mó袍盖在她的身上,美丽而又神奇。我亲吻着那美丽而又神奇的白发,又一次说,娘,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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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一起成长的是我的表哥三世,和我母亲一样他们都来自荷诺西家族。三世比我大五岁,可是他却又比我矮半个头。他总是穿着一件雍容华贵的貂皮长裙,每当他在大雪中自由地奔跑,我总会很难过。母亲从来不允许我穿那种衣服,她说,鲁兰家族的主人应该穿的永远是用风坞山顶的圣藤精心制作的长袍。我问过詹阳之,他和母亲说的一样,他还告诉我父亲生前一直穿的是圣藤长袍。
三世经常会问我,易童,你还能记得圣战吗?
我茫然地看着他短短的白发和微微发红的脸庞,说,不记得,不过我在梦境里看到过圣战。
然后我就看见他诡异地笑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他一定不会相信有梦境存在。
直到后来的有一天,他惊奇而又神秘地告诉我,他也拥有了一个梦境,而且在梦里总有彩色的火光循环地闪烁。
再后来,他就非常神秘地失踪了。荷诺西家族的所有成员找遍了整个风域,但始终没有找见三世。
于是我就感到了孤独和伤心。
母亲捧着我瘦小的脸庞说,我的孩子,不要难过,三世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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