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早,南宫奇就收到了那位要员传来的消息,周启发的确从苏州坐火车到了金陵,然后上了一艘慢船。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想从战争的最前线乘上一条船,哪怕是慢船,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凭借周启发的财力,他一上船就住进了一间带有卫生间的包厢。可他自从一上了船,就把所有的食品全放进了包厢,没有出舱门半步。他对人说他畏风寒,不能让风吹到,也因为他一上船就打点好了船员,所以并没有人对他怀疑什么。船停停走走费了接近半个月,才到达江城。下船的时候很是慌乱,人挤着人,也没有谁去注意周家大少爷,也是最后,他与周楚天父子相会时,才有船员注意到周启发已经下了船。
听完介绍,南宫奇点了点头。
李舞衣皱了皱眉,说道:“真是麻烦,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没办法对他定罪。”
南宫奇也是一脸难色,他无奈地抓起一张刚刚送来的中央日报,说道:“是啊,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吗?”
他的眼睛浏览新闻的时候,突然放出了光亮。他大叫一声:“舞衣,你看这新闻!”
报纸上刊登的是一条新闻:在前日抵达江城的那艘船上,在路经九江时,有一位孕妇早产,在船上通过高音喇叭遍寻急救医师未果,竟一尸两命,呜呼哀斋云云。
南宫奇说道:“看到这新闻了吗?如果他真在船上,就应该知道发生这件事。反之,如果他不知道这事,那么他所谓在船上的事,就完全是谎言!”
“嗯,对!你说得完全有道理。”李舞衣赞叹道。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又说道:“只谢天谢地希望他不要看到这篇新闻,否则我们又会陷入绝境的。”
南宫奇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得试一试。德意志国有句俗话,叫做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得百分之百地努力。那位政府里的要员已经告知王西林,今天中午务必要把周启发带到警局来,他老人家也会和我们一起会审这个案子。”
李舞衣惊道:“啊?!他老人家会和我们一起审理案件?如果没有问得出周启发的破绽,我们岂不是惹上了大麻烦?让那草包王西林看我们的笑话?”
中午到了,吃过饭后,周启发已经被带到了警局。这次选用了一间大厅,大厅中放下了一张帷幕。那位政府的高官要员不方便直接出面,于是坐在了帷幕之后,犹如晚清的慈禧太后垂帘听政一般。
南宫奇、李舞衣与王西林做在帷幕前的一张椅子前。正因为那位要员坐在帷幕之后,王西林也不敢造次,忍气吞声地与南宫奇等人坐在了一起,隐忍不发。
周启发傲慢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乜了一眼堂上的三个人,问道:“不知道今天三位又叫我来了解些什么?我的父亲现在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我想我是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的。”
南宫奇呵呵一笑,问道:“周先生是前天乘金陵开来的慢船上岸的吧?”
“对,没错。”
“那您在船上,有没有注意到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周启发一愣,答道:“呵呵,是发生过一件大事。当船过九江时,有一位孕妇突然早产,船上不停用高音喇叭找寻着妇产科医师。可惜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又哪去找医生大夫呢?她竟活活地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唉,可惜了,南宫医师没在那船上,否则一定可以妙手回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李舞衣一听,不由得感觉头晕了起来。天!一定是周启发看了今天的中央日报!这该死的!
在他的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盘旋萦绕,后面南宫奇与周启发的对话,他竟一句也没听得仔细。
在问完周启发后,他垂头丧气地跟随南宫奇回到了帷幕后。
李舞衣沮丧地说道:“完了,完了,我们没抓到周启发不在船上的证据,反倒让他给耍了。”
要员与南宫奇同时哈哈一笑,这一笑倒让李舞衣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笑什么?”
南宫奇向李舞衣挤了个鬼脸,说道:“舞衣,你做什么事,可千万不要太早地下结论哦。他所说的这一切,正好证明了,他根本就没有在船上!”
“啊?!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舞衣大惊。
“哈哈……”南宫奇笑着说,“在那艘慢船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孕妇早产而死,一尸两命的事。这是我昨天拿着老人家的手谕去报馆叫他们登载的一条假消息。我早就知道周楚天为了了解丝绸的行情,一直订阅了这份报纸,而我也是故意让周启发看到了这条新闻。”
李舞衣捶了一拳头打在南宫奇的胸上:“哈,原来是这样子哦!你这南宫老鬼,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害得我白白为这案子担心。”
“呵呵,要是早点告诉你,就怕你演得不像啊!”要员连忙打开了圆场。
“现在周启发怎么样了?”
“呵呵,只怕现在他已经被老人家的亲兵,在他的手腕上加上了一幅手铐。”南宫奇扶了扶鼻梁上的玻璃镜片,悠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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