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沉声道:“等等!我也去!”才说完,扑地喷出一口热血,龙青仰面摔倒在地。原来龙青征战半夜,全力以赴射寂灭之箭。那箭技久已不练,生疏不少,透支过度早已郁积成伤。乍喜之下,硬生生脱出寂灭之境,不由受了极重的内伤。郝和忙下马,给他施放神圣治疗才把龙青救醒。龙青已是全身无力,郝和将他抱上马,急驰回城。
入得城中,连凯军已全数撤回大营。龙青赶到府第,心无旁骛直扑到秦若床前。凝视着秦若苍白的脸,龙青发出压抑已久的哀嚎。众人忍受不住退到房外。郝和从门外快步进入,却发现近卫军们的神色不对劲。有的面有恨色,有的意似不屑,有的面露恐惧,郝和心知是龙青在寂灭状态下不分敌我全部杀戮造成的后果,一时却也想不到良方来化解。
郝和进屋默然看着那凄凉的场面,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心中也不免一阵酸楚。门外传来铿锵的甲胄声,一个声音在高喊:“龙青,你给我出来!”
龙青全然听而不见,郝和听出是陈军的声音,语气里显露出愤怒和敌意。郝和低头一想,明白陈军是为那些死在龙青手上的晋军来讨公道的。郝和长叹一声,认命地走出屋去见陈军。
雨终于停了,陈军点尘不染,怒气勃勃站在院中。郝和佯装不知问:“陈将军找阿青有什么军机大事?”
陈军不耐烦的答道:“为正军规而来,龙将军身为主将,妄杀部属,我是来问罪的。”
郝和见他气盛,不由邪气大发,冷笑道:“我和阿青通宵奋战,身上泥浆混着血浆也不知有几公斤。陈将军你呢?身上雨水都没有一滴,你凭什么来兴师问罪?”
陈军不由大惭,讪讪道:“二位将军之功,陈某不敢有忘。但龙将军之罪终是铁证如山!还望龙将军给一个公道。军法如山,主将也不能例外。功归功,过归过!”说到后来,陈军抬起头来,气势复又大盛。
郝和嘲笑道:“可怜阿青独力杀退二路敌军!阿青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现在被你救了的人要拿你问罪呢!天道果然好还,报应不爽啊!叛军要是知道了,必定要大摆酒宴庆贺了。”
陈军羞得满脸通红,硬硬的说:“我要见龙将军,你闪开!”
郝和挡住屋门,厉声道:“秦若现在生死不知,龙将军伤心欲绝,陈军!你仍要进去吗?你还是人吗?”
陈军一楞问:“秦将军怎么了?”
郝和盯着他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陈军不悦道:“我一直在西门守卫,敌军刚撤,就有士兵来我那告状。我匆匆赶来,实在不知秦将军爱伤了。”
郝和点头道:“那你还不算是很混蛋。”接着他将当时情况告知陈军。陈军听得很仔细,听完他虽不知龙青的寂灭之境是怎么回事,也很同情龙青的处境。
陈军坚定地说:“我明白龙将军的心情,但还是不能认同他杀害无辜属下的行为。”
郝和气得差点吐血,感情白费了半天口舌。他怒道:“就算陈将军有万般理由也不能进去。阿青怎么说也是一军主将,你这是以下犯上,要按军规又该当何罪!要处罚他也轮不到你!”
陈军默然半晌,低声说:“郝将军说得对,我没有权力处罚龙将军。现在我以骑士名义,向龙将军正式提出决斗。请龙将军订下时日,我要为死去的将士讨回公道。决斗之后,不论生死,双方都不得再追究。
郝和怒极反笑,大喝道:“愚蠢!大敌当前,你身为上将不思杀敌报国却要和主将决斗。这就是你所谓的骑士精神吗!”
陈军冷峻地说:“身可死,国可灭,骑士的精神不可亡!”身周的骑士们听得这话,齐声高呼骑士精神万岁。郝和无语以对,摇头不已。
房门吱扭一声开了,龙青湿漉漉走了出来。他扫了众人一眼,说:“等晋王来了,此事我会给众位一个交待。现在我还是你们的主将,都给我回去,守好你们的阵地!”
龙青转身欲回屋内,见众人没有反应,沉声道:“怎么?难道说忠诚与服从不再是骑士应遵守的信条了吗?”
陈军肃容敬礼道:“是!遵命!”他转身走了几步又返回问道:“我可以看看秦将军吗?”
郝和怒笑道:“这里不欢迎你,你滚吧!”
陈军叹了口气对龙青说:“请转达我对秦将军的问候!”龙青点了点头。陈军率愤愤不平的众骑士离去。不一会陈军又派了六位法师来给秦若治伤。龙青低头暗叹,对郝和说:“陈军这人就是太死板了点,为人还是不错。”
郝和苦笑道:“我知道,不用你说。你这话说得好象交待后事似的。”
龙青轻叹一声,不再言语。心道若是阿若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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