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的右脚崴了,只能侧身躲避她的攻击,冷声道:“家业?这个家早就家徒四壁,哪里还有什么家业!”
曹氏抓起桌上的茶壶,朝何欢的面门扔去,嘴里大嚷:“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死丫头!”
何欢侧过头,只听“嘭”一声,茶壶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片。
魏氏和陶氏这才回过神。魏氏靠着椅背直喘气,急促地说:“快拉开她们,快拉开她们。”
陶氏一步上前欲拉住何欢,低头劝说:“欢儿,你心中不好受,大伯母明白的,但她怎么都是你的母亲。大伯母从小就教你,百行孝为先……”
何欢推开陶氏,手指曹氏一字一句说:“她只是父亲养的外室,她不是我的继母。”
曹氏呲牙咧嘴扑向何欢,歇斯底里地叫嚷:“这十年来,我辛辛苦苦带大你们姐弟,到头来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把我一脚踢开,你想都别想!”
曹氏本是船家女,虽不算五大三粗,但身体健壮。何欢长得娇小,再加上饥饿与脚伤,早已气喘吁吁。眼见陶氏和魏氏都没有拉开曹氏的动作,她扬声吩咐:“曹姨娘得了失心疯,白芍,还不进来把她绑了。”
白芍早就按何欢的吩咐拿了绳索,可她不敢动手,只是怯怯地看着何欢。
“还不动手!”何欢大喝。
白芍愣愣地点头,下意识跨入屋子。
“你敢!”曹氏恶狠狠瞪着白芍威胁:“今日我就把你卖了!”
“她是我的丫鬟,谁都休想动她!”何欢话音未落,她已经夺过白芍手中的绳子,一把套在曹氏身上。
曹氏伸手就去揪扯何欢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都是些市井的粗言秽语。白芍虽然害怕,但见主子挨打,她本能地护着何欢。
何欢没料到曹氏的战斗力这么强,她抄起桌上的花瓶,毫不犹豫往曹氏的脖子砸去。
陶氏见状,倒抽一口凉气,呆愣在原地。魏氏也忘了哭泣,眼睁睁看着曹氏软倒在地。
“把曹姨娘绑在桌腿上!”何欢大声命令白芍。
“欢丫头,你是不是……疯了……”魏氏说着又哭了起来。
“对,我是疯了!”何欢抬起头,直起腰,目光掠过魏氏,直视陶氏,一字一顿说:“大伯母,您刚刚不是问我,一整晚去了哪里吗?”她冷笑,指着脖子上的淤青说:“昨日,你们逼着我典当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只镯子。我走投无路,只能去父亲母亲坟前上吊自尽。”
一夕间,屋子内陷入了炙人的沉默。何欢脖子上的淤青是那么触目惊心,以致于魏氏和陶氏都忘了哭泣。白芍回过神,跪倒在何欢脚边,泣不成声。
“哭什么!”何欢呵斥白芍,指着曹氏命令:“把她给我好好绑住!”
白芍紧咬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用颤抖的双手绑缚曹氏。陶氏被何欢吓得后退了几步,六神无主。魏氏在错愕过后,剧烈地喘息,仿佛马上就要咽气一般。
何欢冷眼看魏氏,高声说:“姨奶奶,你不用担心,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就算有人逼得我过不下去,我也不会傻得上吊自尽,最多大家同归于尽。”
何欢的话音未落,魏氏“呼哧呼哧”大口喘息,不可置信地喝问:“你叫我什么!”
何欢沉声回答:“因为祖母未能替祖父诞下一儿半女,祖父这才纳了姨奶奶进门。那是有官府的纳妾文书的,所以您自然是姨奶奶。”
“你……你……你!”魏氏一连“你”了三声,猛地站起身,怒视何欢。突然间,她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嘭”一声倒在太师椅上,看起来像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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