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头大杂院里,仆役们议论纷纷之际,卢府正院内太太王氏也已打发了人,特意回转毅州一趟,自然是为了柳家那间铺子。
被看当年由贪心不足的兄妹俩接手后,铺面不曾有多少改动,可终究不再姓柳。距案发之时起,本欲关了铺子坐等他日主人回转,再全权交还那家,却叫她太太摆手拦下。
一来,无人住的屋子因长年不得通风,容易腐朽;二来,那家当初可算是家破人亡,被迫逃离城外,即便再多盘缠在身,终不及有铺面在手,可得长久维持。
何况,还在半道遇上了强梁,更可想而知!思量再三,最终有太太王氏拿了主意,索性出借与别家继续经营,方是两全其美之法。倘若哪一日,主人家回归故里,不但是保的屋舍齐全,还可另有一笔不菲的房钱重新开始,岂非两全之策?
此番着急寻人去办的,正是与那租借之人商议此桩,至于是要立马收回,还是继续借与他家,便要看主人家的意思才好定夺了。毕竟事发突然,还得先行提醒一声才是道理!
这头遣了人往毅州去,随后忙又小声叮嘱起,已然打点好了行装的鲁妈妈:“不着急返程,看着他们小两口还缺些什么,一并记在心里,回头等二管事伤势无碍了再跑一趟,连同年节时的用度一并送了去,才好!”
这句交代的自然是探望二房一家,此前虽因二管事急于回来,禀报寻到柳家之事,可那头终究是自己亲生,又怎能不闻不问?更何况此一事得以解决,便是由二房管事急报而得,无须多问必是次子一直多有留心之故。
若非如此。又该怎样解释府里已遣人寻访了多年,始终未果,正在绝望之际,却听得这般地好消息?
倒是一旁整了整包袱的鲁妈妈,微笑提醒道:“必是小心托付了那每每四处行商的梁掌柜,若是不然,还真不敢相信每日在别院修养的二爷,还能亲自往各地找寻不成?”
虽是无心之言,却此事的实情相差无几,不敢提刻意边访各地只为找寻当年之人。但终究是四处走动之时所获,算来也是对了一半!
只是万万不能与外人提及罢了,再则便是其中纠葛。更是被蔺管事填得严丝合缝。此刻饶是太太寻了身边之人前来,也断不会有半点纰漏被问一二。
“亏得当初就我一人出面,更不曾挑明还有旁人知晓,那柳家母子也好,还是京城那头来人也罢。皆是不会有麻烦之事!”一路之上这位可没少思量,倘若来日老爷遣人来究竟,自己又该作何回应。
此时才下了马车,便直奔别院正屋同两位主子商议了起来。听着蔺管事口中所提,这旁夫妻俩已是连连颔首:“不错,就以顺行梁掌柜出门办货说事。倒无大碍。”
“再说,你们回镇上可是还了车马与梁家,更是说得通了!”一旁端坐的二奶奶不忘又补一句来。
忙是点头应道:“老奴也是这般作想。还特意选了中午时分减速慢行,便是让与他家铺面同在一条街上的,看得分明!”
要说到底是府里当差多年的老人,这些等手段还是有的。有那暗渡陈仓之计,便有这刻意招摇过市之谋。到底蔺家孙儿的临时借车接应,无意间倒成了这天来之笔!
倘若不曾听了庄中两个大丫鬟的权。只怕还未及想到,硬着头皮借车堵了那管事才好。不曾想,京里来的二管事没堵上,倒是助了自家爷爷一把,直接被定下同梁家办货才归的假象。
却不知,今日蔺管事才刚回转别院,三日不到,特意领命赶来的鲁妈妈便已到了四合镇外。果然听了蔺管事的说道,不禁起身朝向一方连声低喃起来,虽听不太清念叨何事,却也不难猜度,必是感谢神明保佑之类的言语。
毕竟这也是位虔诚之徒,虽比不得先前京城中的那位舅太太,却也因太太王氏本就信奉之因,也是常有这吃斋念佛的习惯。半响才坐回原处,低声问道这旁的二爷:“太太是时常惦记二爷的近况,可惜京城实在离着太远,老爷又是有职责在身,家中万事都依仗着主子打理,怕是难离半步。”
“万事当已府中一切为重,况且本就在自家别院住着,哪有不便之处。到是这般时节还让鲁妈妈来回一趟,却是多有不便。”
听得相公这一句才落,那旁叶氏立马接了一句道:“要不是怕太太跟前离不得妈妈,我倒还想多留妈妈住上几日,也叫你多尝尝这乡间的新鲜果蔬才好。”
那屋外的丫鬟,早已是领命在此候着,一听屋里奶奶唤道,这旁已是替小娟姐姐挑了棉帘,推门让了入内。
“鲁妈妈才赶路辛苦了,这是今个儿才叫农户送来的果子,您尝尝可是不错!”忙端上由好几样时鲜果子摆成一盘,特意推到了鲁妈妈面前。
老妈妈本就是看着二爷长大的,又同二奶奶相熟的很,这会儿也是着急赶路饿了,倒是并无太多顾虑,挑了一个大小适中的尝了起来。
本就是领命前来探访,瞧见二爷气色不错,二奶奶同小小姐也是一般无恙,自是安下心来。即便这头欲多她两日也是不成,毕竟太太那头也是离不得人手,再则晚了又怕仲秋之时赶不回府里,在外头度节可是不值当。
勉强歇了一晚,便已是再度启程而返了。看着那逐渐远去的卢家马车,这旁主仆几人才忍不住相视而笑。好险!亏得主子一行及时赶回别院,也多亏了梁家的马车刚才被蔺竹借来一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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