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yin影笼罩在临汾城的上空,沉闷而压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理想*文学网)天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氛,自北边方向起了些天se,到了夜间,一场秋雨怕是就会随凄寒的秋风而至。
突厥人寇犯的消息,在下午的时候已经传遍了临汾城。起先人们还当这只是一个玩笑,但随着一些参与诗会的士子逃回城中,以及难民们的不断涌来,消息被彻底证实了。到了临近黄昏时,甚至还有突厥的游骑曾在城池附近出现过,更是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城门口处,拖家带口的难民利用着天黑前的最后时间准备进城逃避兵祸。待夜幕彻底降临后,哪怕还有难民在外,城门也必须要关闭了。如若突厥骑兵乘着夜se突袭入城,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事实上,在突厥骑兵随时将至的情况下,晋州刺史还能够打开城门收容难民,已算是冒了不小的风险。
城头上有兵丁聚jing会神地了望远方,随时示jing,但饶是如此,城下盘查难民的士卒们还是不免一脸恐慌惊惧之se,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刃,籍此来为自己增加些底气。
临汾城中的戍卒,属于州县土团。与拱卫京师守护宫禁的北衙禁军和屯戍边疆抵御异族寇犯的边军不同,土团不入军籍,不长期脱离农耕生产,一般在本境内防守,归各州刺史统掌。无论是兵员、甲械。亦或是训练上,土团兵都与禁军边军有着很大差距。平ri里用来整肃地方,清剿盗匪,他们倒是可以胜任。至于抵挡强悍地突厥人,就委实太过勉为其难了。尤其在听说了突厥人的凶残嗜杀之后,这些戍卒心中的恐惧并不比难民们好上多少。
城内,坊市已然散去了热闹浮华,变得人迹寥寥。一家家店铺几乎全部闭门停业。街道上除了一队队巡逻的兵丁。再见不到一个寻常百姓。
威仪肃然的刺史府大门洞启。无数官员暂时省却了平ri里觐见时的礼数。步履匆忙进进出出着,人人脸上难掩忧虑之se。一片山雨yu来之前的闷热烦躁,积郁在人的心头,不可自解。
突厥人地寇犯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音讯,自然也就来不及进行防备。临汾虽是州治所在。但并非屯兵重镇。而突厥人到底有多少兵马,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知。
迎击敌军是全无实力,即便逃亡,怕是也很难逃出突厥骑兵地追杀。如此情况之下,所能做地选择,也惟有据城待援了。
但这样做,不免有点坐以待毙地意味。命运生死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实在是叫人心中忐忑难安!
刺史府内厅
“萧伯父。您公务繁忙,小侄不便多做打搅。”眼中虽然不无急切之意。但郑远楠的言行举止却仍是那么有礼有度,“先前所说那事,就劳您费心了!”
“贤侄尽可放心,我会尽快命人出城搜索。”晋州刺史萧师鲁点了点头,转头对一旁的长子萧云说道,“士纶,你代为父送送则诚!”
“多谢萧伯父,小侄告辞了!”郑远楠拱手深深施了一礼,跟随着刺史长公子离开了正厅。
待得两个年轻人远去之后,一位先前一直肃立在厅下的中年官员略显踌躇地说道:“大人,突厥骑兵随时可能叩城进犯,而城中军力本就不多,若是再派遣人手外出,怕是会不利于固卫城池。
而且突厥骑兵正在野外四处游弋,郑公子的那位族弟到现在都未能回到城中,十之**怕是已经遭了毒手。即便派人外出寻找,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何尝不知!”萧刺史轻叹了口气,“但我与远楠地父亲本是好友,纵为这点,也不便拒绝于他。
再者,之前张、王两家的家主也曾经遣人过府,央我派人寻找他们失散在外的族中子弟,就一并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我这里算是尽了人事,能否寻着人便要听天命了。”
刺史大人年约四旬,面相清矍,颌下五寸美髯。不过,那微微锁起的双眉,却有些影响到他那儒雅的气度,看上去有那么一丝苦se。
听了这番话,那中年官员也不再就此事劝说什么。张、王两家都是晋州望族,萧师鲁虽然是州中刺史,却也不能不给他们几分面子。
“这些突厥人寇犯的时机居然这么凑巧,偏偏就在摩诘翁诗会的ri子。参与诗会之人,要么来自各地地大小家族,要么将要参加明年chun闱,这么多人陷在突厥人手中。再加上突厥骑兵深入我朝腹地,怕是想不引起天下震动都难了。所幸摩诘翁安然返回城中,如果他有失,麻烦就更大了!
真不知道这些突厥人是如何避过河东大军地耳目,杀到我晋州来的?”
“避过?”萧师鲁略带苦涩地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当真以为突厥人是自己绕过来地……”
“大人的意思是?”中年官员眼裣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失声说道。
“本朝开国以来,突厥人便一直是我朝北疆西疆的巨大威胁。近年来,与突厥之间虽无大规模战事,但朝廷却也从未放松过武备,仅我河东一道便有六万边军驻防。突厥人虽然凶悍,但他们要寇犯也绝非易事。”那中年官员是刺史府录事参军,是萧师鲁的心腹之人,彼此之间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此次突厥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地杀入我晋州,延、汾、朔诸州之前居然无一讯报。岂出正常?
若无熟识地理之人为突厥大军引路,若无人居内策应,这等离奇之事怎么可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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