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在雪里面挖个洞,重见天日。我穿着坦尼娅给的衣服,是伊里尔的衣服,对我来说那个西班牙男人有点矮,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像是因为质量不好而缩水。我让自己过得像是野人,如同在惩罚自我。
当我赤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时,所有人都在那里迎接我,有时候爱丽丝的能力总是让人无所遁形。我其实更想偷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假装从来没有逃跑过。
卡莱尔温和地看着我,他向前一步,伸出手牢牢将我抱在怀里。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欢迎回来,爱德华。”
我突然感到很悲伤,又很温暖。
这是我的家人,我永远爱着的地方。
当我再见到克莱尔的时候,我知道什么都来不及了,爱情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她安静地看着我,像是一幅画。
她因为凯厄斯而变得成熟,内心的平和有了涟漪,全部都是美好而阳光的向往。
这种感情是那么坚韧而温柔,与凯厄斯心里的狂暴占有截然相反。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卑鄙的自己,谴责无济于事,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将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我已经不敢去想象,当谎言被揭穿,我们是否会变成最可憎的帮凶,克莱尔是否会痛恨我们。
也许我很快就会失去这段可贵的友谊,在我欺骗她的那刻起,我就有这种心里准备。
当再次回到学校,我本来因为贫乏无聊的校园生活而开始痴呆的大脑,又走向战场生死决斗的紧绷。我随时随地可能因为遇到那个让我失控的女孩,而控制不住自己以跑车的速度去回避她。
这让我无法用最大的精力去注意凯厄斯,我其实更惊讶他还没有被揭穿,还是爱情真的能让人智商下降,克莱尔就没有怀疑过他吗?怀疑一个皮肤苍白,嘴唇鲜红,浑身僵硬,不在有阳光的地方出现,还从不吃午饭的家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后我注意力开始谨慎地在人群里搜索,等我发现自己在干什么时,我才吃惊搜索的人是贝拉。我听到无数学生的心声,更多的是男生。因为女生心里大多的都是凯厄斯,这位金发帅哥已经超越卡伦家,成为学校里所有女生的头号梦中情人,哪怕他一直追着克莱尔跑来跑去显得很诡异。
在男生心里,我看到她的脸孔,依旧是那种皮肤病般的苍白,她很漂亮,这是迈克牛顿的评价。她不喜欢别人叫她为伊莎贝拉,一次次不厌其烦去纠正这种称呼,贝拉……好吧,贝拉。
杰西卡很多时候会去想象自己变成克莱尔,得到凯厄斯的青睐,不知道死神就在身边的人真是幸运。我在她心里听到一些恶意的评价,她在嫉妒克莱尔之余,又会非常挑剔地去讨厌贝拉,都是些琐碎得毫无意义的想法。
在还没有再次遇到贝拉之前,我在奇怪自己行为的同时,又控制不住要去收集别人关于贝拉的信息。我希望能得到更确切的东西,例如她对我的评价是什么,她是否会因为上个星期我们一同上过的生物课,而跟别人谈论起我,毕竟我表现得像是个有攻击欲的恐怖分子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我是疯了吗?除了我的敌人外,我没有哪一刻那么孜孜不倦地去收集这些想法。在别人心里微不足道,我却在一大堆嘈杂的想法里,跟在沙子里捡贝壳一样,去收集别人关于贝拉的印象。
难道我将她当成敌人?
是的,她的血液现在就是我最大的敌人。
没有人清楚当我走向生物课的教室时的心情,跟我还是人类时,向往参军的那种心情是一样的。担忧与兴奋,带着某种付出生命也要上战场的跃跃欲试,却迎接一个叫贝拉的巨大挑战。
我走到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我再次看到她。似乎所有人一瞬间都在远离我,只有她坐在那里,这种感觉新鲜而让人失去抵抗的勇气。
我感到到熟悉而痛苦的饥渴,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压抑。当我终于来到贝拉的身边,看到她认真而沉静的侧脸时,我终于确定自己不会发狂而攻击她。
我拉开椅子,因为过于用力而让椅子发出清晰的声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人类来说这种声响刚刚好。
贝拉像是没有注意我的来到,她专注地看着书,柔软的长发流淌在她肩膀上,她的内心一片寂静。
这不可思议,我能听到这个教室里所有人的想法,唯独她沉默得像是消失了。
“你好。”我竭力保持平静,开始自己的冒险之旅,希望在肺部的空气用光前,我能完美地介绍自己。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似乎不知道是谁在跟她说话,也许在她心里我的存在感特别低,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过我。
“我是爱德华-卡伦。”我的手指因为过于僵硬而弯曲起来,脸部表情尽量维持着微笑,身体已经忍不住地往外倾斜。她听到我的自我介绍而有些不安地瞥了我一眼,红晕开始在她脸颊上传染开,脆弱的皮肤下,那些甜美的血液正在流动。天知道我多想立刻逃跑,面对她保持冷静太困难了。“你是贝拉-斯旺吧。”
她可能没想过我会主动,在她眼中我搞不好已经变成一个神经不正常的野蛮人。
“你好。”她最终结结巴巴地开口,棕色的眼睛里再次装进我的身影。
她的声音被我擒住,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的内心空白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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