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是由黑白两部分组成的,但是为什么只有透过黑眼珠部分才能看到东西?因为人必须透过黑暗,才能看到光明!
休养期间于悦收到了一个广州病友的电话,夫妻俩都是小学老师,妻子乳腺癌,需要四次化疗,比于悦情况好一些,“我老公上周车祸死了。”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听得见气息。“嗯?你说什么?”对方继续说,“人坐在杂货店骑楼下,一辆失控的货车撞过来,当场就死了,哎”。世元接过电话,他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这么会这样?这么会这么不幸?那你怎么办?还回去化疗吗?”对方叹气,“不化了,不化了,没想到他先我去了,我不能跨,孩子还这么小……”没说完,对方哽咽起来。两人安慰了对方,“不管情况多糟,想想孩子你都要坚强,要站起来!”事实上他们也知道这样的安慰很无力,只好任对方哭泣发泄。这个电话让于悦夫妻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怅然若失。所谓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逝者的“什么都来不及”,带走的不仅是未亡人永远耿耿于怀的失落,更是留下了一个家庭无尽的哀思,所有的不完整只因身边人的缺席。世元紧紧抱着于悦,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悦亦无言。祸不单行的人生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好好活吧,活着才有机会等到转机。一生中,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需要你自己走,自己扛。不要感觉害怕,不要感觉孤单,这只不过是成长的代价。成长就是:渐渐温柔,克制,朴素,不怨不问不记,安静中渐渐体会生命盛大。《悲华经》里说:“善男子!若有菩萨取清净佛世界,离三恶道及声闻、缘觉,摄取调伏善心白净成就善根如是众生,是名菩萨譬如余华也,非谓大菩萨,如分陀利华,以于善心调伏众生,种诸善根,作佛事故。“一个人的逝去,带走的只是往生,往生的是以此生的因去结来世的果,讲究的是来世的幸福。如此想象,生命中便没有苦痛。但活着时,此生并未完,则不可不善待生命,唯有珍惜与共,直到缘尽缘灭,一切随缘吧。
于悦最后一次化疗的时候正是学校的百年校庆,她并没有出席那一系列的活动,病人就是这样,自卑而敏感,最重要的是怕麻烦,不喜欢解释和抱怨,即便明知别人是一切好心的询问。因为,每一次提起都是一次回忆,她害怕被关心,亦怕自己不断的被提起,这时候“忽略就是最好的爱”。但于悦心里始终是温暖的,呆在家里的几个月,学校团委书记和工会主席来家里好几次,说是要发动全校范围的捐款众筹,于悦和世元的意见一致,婉谢了。世元懂于悦,虽心有魔障,但良知并未泯灭,能把这送上门来的钱再送出去的决意是后天受教育后的通情达理。夫妻俩很默契,世元对领导说,“虽有困难,还没有大难临头,我们自己先想办法解决,感谢组织关心。”送走了团委书记,两人相视一眼,于悦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世元脸一红,“干嘛?什么表情喔,觉得我这个见钱眼开的人居然会推掉,很意外是不是?”于悦摇摇头,“也算意料之中。”夜里,于悦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捐款?”世元点头:“我知道。”于悦接着说:“到这个时候谁都想有人帮忙分担一下这个痛苦,我甚至怨恨过矿山污染导致致病”,“哼,不是还恨我吗?你一家人都说是因为我待你不好害你得病的”,世元迫不及待的嘲讽着,话题被岔开于悦有点不高兴,她忍不住话锋一转,“那你觉得你对我够好吗?不是经常冷落我吗?不是总说必须要是男孩子不然活着就没意思了?给我多大压力!你总挂在嘴边的焦虑直接影响到我了,我早就发现了瘤子你也知道,你何时有过一句说陪我去看看呢?瘤子拖延这么长时间都4.5厘米了,你能说你这个丈夫没有半点责任?”世元一跃而起,“你怎么不说你怀孕九个多月都是你妈喂你的,谁知道她给了你吃什么?我们还没怪她不会照顾人害我们全家受累!”于悦气急败坏指着世元鼻子,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你给我出去!”世元扭头摔门就走,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本来想跟丈夫吐露一下心声,这一来,又独守空房了。人都需要出口,她只能在微博中写下,“这是命中一个槛,既然上天让我遭遇这个劫数,我就该学会承受,无论苦痛与侮辱,也许就是我想过好下辈子必须修炼的德行吧。不想要捐款是因为我还想将来堂堂正正的见人,不想见谁都好像欠了账似的忐忑不安过日子,要知道,很多人把钱拿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恩赐了,于悦在校电台做过这样的募捐,她明白中国人大部分做善事的心地是不纯洁的,一边拿钱出来一边抱怨的也大有人在。人情往来再多都可以,礼尚往来嘛,还得起。可无名氏的债可欠不起,因为你根本不懂欠谁的,这钱债好还,情债难还。与人不相欠,是为了未来日子的心安与放松。”
化疗结束的时候于悦的头发一寸长了,黑亮黑亮,卷卷的贴服着,美美说,:“别包头了,你那个假发难看死了,把头发露出来吧,有气质,比以前长发还好看,可精神了。”美美的母亲附和,“可不是,跟换了个人似的,像大城市里坐办公室的白领!没对比不觉得,一对比就觉得你以前长发太土了。”不仅如此,秋秋她们都这么说,于成还形容说:“这感觉像港台剧里单身的女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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