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乌太卫家的客厅里面除了本阿登外,还有一个和我有着同样长相的人——即是说,他是一个威月或沧海国的人。
在天鹰王朝还没有分裂为两个国家的时代,属于这个王朝的人自称为天鹰族。自从金鹰五霸相继灭亡后,威月沧海两国内天鹰族的强势令那些异族被主流话语严重排斥,以至于天鹰族这个称呼也几乎被淡忘了。
但今晚我突然发现,现在只有这个称呼才能界定自己的身份。
我这位同族年纪大约三十上下,有着瘦削的脸庞和凝重的目光,身披一件仿古的蓝色长袍,看起来十足一个书生,这让我有些吃惊。因为在这个尚武的大陆上,少有书生能得到国家重臣的礼遇。
听到我们进来,他抬头扫视了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较长时间,似乎认识我。我正在猜测此人莫非是威月国那几个诸侯手下派来的说客,又或者是林漫野的人?乌太卫已微笑着介绍道:“杜兄来,这位是你们威月国当代圣贤辛儒的得意门生,白一辉。”白一辉起身拱手作礼:“当年在恩师家中求学时,恰逢杜兄应李师长之邀来访,是时群贤毕至,在下只能在窗外偷窥几眼,想必杜兄是认不出在下的。”
我一时没过神来:“李师长?”白一辉道:“看来杜兄尚不知晓,吾师的侄儿,也就是杜兄的同袍李非兄,已经被沈刚统领升为师长。对了,他的非字,也被吾师改为飞翔之飞,更显气势,杜兄以为如何?”我愕然道:“小李子当上师长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喜出望外之情溢于言表,乌太卫和本阿登都笑了起来,白一辉正色道:“我知杜兄与李师长袍泽情重,但人生以礼教为先,这‘小李子’的称呼,杜兄以后还是不要叫了为好。”我眉头微皱,拱手道:“受教。”
当下四人在餐桌落座,我看着白一辉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模样,依稀有几分辛儒当年的气象,便想到我还在威龙军中时,辛儒已和沈刚搭上关系,李飞升官自当是顺理成章之事。
乌太卫对白一辉笑道:“你上次说的那个舞女,今天带过来没有?”白一辉拍一拍手,一队蒙着面纱露出肚脐的舞女便从门外缓缓走进,领头一人晃眼看去,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一辉郑重道:“近卫大臣这次命我将莎乐美带来,是要专程进献给大元首为生辰贺礼,以表同盟之谊与敬仰之心。不料在下来到杰玛里城多日,竟未蒙召见。听说这位杜兄乃是林撼阳的使者,今日已与大元首相见,不知在大元首眼里,还有没我们‘轴心联盟’的情谊?”
乌太卫笑道:“白兄这话怎么说的,大元首对盟友从来最讲交情,他暂时不见你,总有他的理由吧……虽然我不了解,却可以在这里斗胆替他设想一下——当年的金鹰四大古国里面,太平国,馥国和明镜国都已成功复国,为何只有你们樱花始终不见动静?”
白一辉怫然道:“你这是在指责我们樱花么?当年天武野大平原一战,歼灭威龙军的任务交在你们三方联军手上,请问他凭什么可以悠然北上,在我们樱花州落脚扎营?几年来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一直在大阪城外驻扎着,你叫我们还能怎样?”
本阿登傲然道:“话不是你这么说。威龙军是从天武野逃出去了不假,可我已经在樱花边境上重创了他,顾渊星到死都没能见着大阪城的城门,后来白盟海又被你们设计调去了珍珠港,沈刚在大阪城已是孤掌难鸣,你们还收拾不下?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如果近卫文魔实在不行,我愿意去大阪走一趟!”
我听得心都提了起来:“难道今晚是末日轴心的内部会议?为何他们竟一点都不顾忌我?”
白一辉也忍不住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乌太卫淡淡道:“杜兄是我们太平国的贵客,更是我的好朋友,我对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等到大元首召见的时候再谈。”
白一辉脸上肌肉抽搐了下,冷笑道:“好,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娘也只管冲着我来。可我要先说一句,我们近卫大臣的身体一向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么些年来他为了对付沈刚,连头发都白了许多,你们还想他怎样?”他象是真怒了。
乌太卫呵呵地笑了起来,扭头对我道:“杜兄,你的恩师顾元帅确实了不起,在那样混乱的局面下,居然能想到挥师北上,在我们轴心联盟的心脏插上一刀。我未见过宫本先生都不算什么,没能见上顾元帅一面,才是平生最大的憾事。”我心头又是骄傲又是酸痛,答道:“天宇平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未能在恩师身边多侍奉几年。”
本阿登道:“杜天宇,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当年闯荡江湖之时,和顾兄的交情不浅,虽不算好朋友,可也决不是敌人。然而现在天下大乱,诸国交战,我不能因私情而废公道。有冷天激围攻松雪城,逼死赵松雪的先例在前,我的心情,望你也能理解。”说着举杯向我示意。
我犹豫了一下,也举起杯来,两个高脚琉璃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一饮而尽。
今天晚上,无论乌太卫的仗义,还是本阿登的直言,都让我心情激动,往昔的不快,尽数抛到了脑后。
一声鼓响,莎乐美扯下面纱,露出妖艳的面庞,再度在我面前翩翩起舞。
杯觥交错,欢声笑语之间,我不觉醉意上头,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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