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本文献给不在原出生地谋生的人们___z
赵仁带队到湖南零陵,霉气就跟上来了。赵仁带的队,改姓刘,刘仁路上已经水土不服,病未断过,什么头晕、风疹、拉肚子,说多倒霉有多倒霉。
到埠已经剩半条人命,好不容易买了一个铺位,正准备开张做生意,又遇到了祝融,一把火烧个干净。于是买了几十亩良田,种起稻谷来,谁知寒露风一起,开花时节传不上粉,谷粒多半是瘪的。
干脆,开起禽畜场,养三鸟和猪,又碰上禽流感,当时叫做发鸡瘟,鸡全死光了,剩几千只鸭子,晒了腊鸭,谁知被苍蝇下了蛋,长满蛆,全埋掉了。猪肉晒的腊肉,也长满了蛆,还是埋掉了。
这一来二去,消折了本钱。就把良田卖剩三五亩,盖了房屋的,总得住人啊。熬过年,过了一段艰难日子,幸亏赵家又调来了十几万本钱,这下雄心壮志又回来了。结果,又受人的骗。
事情是这样的:钱到手之后,小心谨慎了,先把人都派出去,进行市场调查,发现辣椒干,是最畅销的货物。又进行地域调查,发现广东南蛮之地,乌烟瘴气,湿气很重。
然后请教医学行家,知道辣椒治湿气,效果不错。于是采购了几十车辣椒干,运到广东求发财。谁知广东人不吃辣椒!只好又往回运。半路遇大雨,一连下了几天。好容易等天晴,借人家的晒场,一开包,发现全部发霉了,霉丝比辣椒干还长!
又熬了一段艰难日子,等不到赵家的调银,却传来了“备荒”的消息。这下惨了,备什么荒,眼下已经是饥荒。早几次陈清稽查队来查账,每次都大发脾气,说他们是败家仔。这次来了,一看情况,够倒霉的,还查什么账啊,一个一个叫进密室审查,发现没有违规行为,就是运气太黑。
稽查通报了各地情况,还用怎么说?零陵刘家肯定倒数第一。第一的是东平叶家,两个亲兄弟,老大叶天排头,老二刘仁包尾,说着、说着,稽查忍不住笑了。赶快板起面孔,提出两条路:一条是撤回西南赵家,另一条各散东西,再这样下去,抱着一齐死,不是办法。
撤?今后头还能抬得起来?散?意味着大家都玩完,总之就这么进退两难。这里又不得不赞赵飞英明了:三年劳改,这两百人跟刘仁的友谊,非同一般,都知道混到这个地步,谁都回不去。弃了刘仁,以后更加没有前途。200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还养不活一个刘仁?都相信三公子,兄弟情深,保住刘仁,总有一天会翻身的。
于是公决,大家四散打工,刘仁带伤病人员留守,赚钱都入公数,自己积累资本,慢慢找机会东山再起。这是动真格的,外出打工的受尽了窝囊气,舍不得吃,舍不得用,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剩下来,都交作公款。
刘仁虽然整天自责,说自己连累了兄弟们,不过很勤快,带着十几个人,把屋边地,全部种上杂粮蔬菜,有剩的亲自拿到街市去叫卖。
连续三年,赵家的稽查,再也没有来过。南北张家在这里有一个小号,收购农产品什么的,密探得到消息,通过秘密通道,报到赵飞那里去。所以赵飞对这个二哥的情况,还是一清二楚的。
这一天,刘仁蹲在市集的路边卖菜,跟买菜的大爷、大婶们讲价,分文不让,争得面红耳赤。也难怪,刘仁的菜摊上,蔬菜肥美,价钱合适,不肯降价有道理。只是现在的刘仁,那有什么公子哥儿气哟,完全象个五十多岁的老农,又黑又瘦。
如果有人在旁边说:“各位,这是一掷千金、西南赵家二公子赵仁!”不但没有人信,刘仁第一个不相信。
有一个人信,这个人坐在对面的茶摊旁,一壶茶喝了老半天,时不时看着刘仁。冲了十几次水,加了几次茶叶,烦得茶老板,气鼓鼓的。只是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财主,谁敢得罪他呢?终于,来了十几个彪形大汉,带了几个雇工,推着大板车,上面装了活猪羊、酒坛子、烟花、爆竹等物品,财主起身,扔下半两重一块银子作茶钱,惊得茶老板口张开了,再也合不上来。
这个人带着手下,来到了刘仁的菜摊,说:“刘老板,剩下的菜我全包了,该多少钱,记个账。”刘仁惊讶地说:“尊驾,小人不认识啊,如何记账?”
那个人笑了,说:“咱们老朋友啦,怎么不认识?”刘仁端祥了半晌,摇摇头,说:“这记姓不行了,不知何曾见过?小人是现钱交易,概不赊账的。”
这个人率众人一齐跪下,说:“二公子,在下是林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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