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娃们心里装满快乐,平时只要一点点快乐可以叫他们兴高采烈喜笑颜开,今日的事当真太快乐,想着那甜香的大枣,拿在手里润润的,看在眼里花花的,闻闻香香的,吃在嘴里甜甜的,咽下去遛遛的,真是美极了啊美极了。
好不容易把课上完,唐世科和曹步清把书本往院里土洞里一塞,在村口会合翘首等待的二蛋和小兰,几个娃上路脚底生风,二十几里山路打打闹闹嘻嘻哈哈跑跑跳跳即到。
来到飘满大枣香气的枣林里,没有见人,曹步清看看撸胳臂要上树,唐世科急忙叫住。
他笑笑着对二蛋说:“你姐家的人不在,咱们上树撸枣不好,等你姐家人来再吃不迟。”
卢小兰比他们小着近四岁,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树上的枣,舔着嘴巴。
曹步清有些气急败坏:“跑这么多路来了,看看就能吃上,偏偏没人在家,人要不回来咱还不吃了呢,这不是捂嘴憋人!”
气恼地对二蛋道:“快去敲门寻人呀!”
二蛋寻一回说道:“没,没人,只有姐家婆婆在东,东东厢房呢,我怕她,没敢叫,咋哈,哈办?”
三人看着曹步清,曹步清眼珠一转龇牙道:“来都来了,不吃对不住人,这样,我上树去撸枣,二蛋,小兰在地上拾,五哥在园门张,人来吹哨,咱下树就跑。”
把平常至极的事件提高到了非常行动,三人互相看看,架不住满树枣子引诱。
说干就干,曹步清紧紧腰带,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抓住树干往上爬,别看人长得不行,干这个可在行,不几下就到树腰,伸头四下张一张,向下做一个平安的手势然后继续向上。
树下的三人也忙开了。
唐世科跑到园门口缩头缩脑四下乱张,他知道放风很关键。
二蛋把裤子脱下来一抖,俩只裤脚一系双桶口袋做成,小兰拍手小声赞扬。
再看曹步清这时已近树梢,枣树真怪,很少看得见长得直的,不是东扭就是西歪,顶上还长着刺,有些刺还带钩,不注意就把衣裳挂破。
可在他来说这些都不是事情,满树的枣子才是最紧要,当第一颗枣子进了嘴,那甜那香,那润润的带着太阳晒的温温的枣啊,让他连眼睛都闭了闭,别说是此时的姿势难受甚至还有地方被刺戳着,就是三天不吃饭都行。
枣在嘴里一转剩下长圆的核,往下看看,二蛋,小兰正向上看呢,他嘴皮一撮枣核向二蛋射下,二蛋显然已经发现他的动作,做夸张躲闪弓箭的动作予以回答,脸上是讨好的笑容,好像树上的人不是贼而是主人,自己倒是讨吃的呢,小兰笑靥如花盼着吃枣。
从这里开始,曹步清边撸边吃,二蛋,小兰边拾边吃,唐世科自然也有的吃。
曹步清要爬树加上只捡最好的吃所以吃的并不多,唐世科肩负重任抓一把吃着放哨所以也吃的不多,卢小兰是个女娃,且小着年岁也吃的不多。
二蛋就不一样了,那嘴里就没停过,手上忙忙的拾,嘴里忙忙的吃,两腮鼓鼓的像田鼠,大吃特吃来了个痛快。
几几人忙着始终没有人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骄阳似火,当终于把枣装够了往回走,几个人已经吃了个饱,特别是二蛋一颗也不吃了。
他满意地笑着,放一颗枣子在两唇间,用唇抿磨着,用牙咬破一点儿枣皮,用舌头轻轻舔着甜味,用手揉着肚子山路上边哼哼边走,大家心满意足。
前面说过,山路有二十几里,来时快回去可慢。
几个人吃的饱饱的,头顶着烈日,背着枣,天太热不一会浑身大汗脚下发软,山里的太阳明晃晃的让人头晕眼花,没走几里,二蛋就叫不行了,走不动了,肚子也痛了。
唐世科背着枣回头看看,曹步清已经坐在土坷垃上摆出一副谁再让他走就和谁打仗的架势,只好坐下暂歇。
二蛋倚着曹步清,嘴里一个劲的“妈哟、妈哟”地怪叫,曹步清不耐烦地龇着长牙骂道;“像猪一样又能吃又能叫。”卢小兰听了忍不住摇着辫子咯咯地笑。
歇息了一会上路,走的便更慢了,汗水直往眼睛里钻,嘴里渴得不行,可这方圆地带根本没有人家,哪找水去。
山里最缺的便是水,你当是洮河边上的坪里,随处可找到水?不信你尿一泡尿试试,地上黄土还没有尿湿尿就干了,当地人出门除了炒面就是水,这水可一定少不了,差不多跟进沙漠一样。
几个娃这个罪可受下了,特别是二蛋肚子疼还走不动,也找不到一个阴凉地方凉快凉快,走着哼着脸色变了,“疼啊、疼、疼啊,我要,要要喝水呀——”
本来红彤彤的脸此时变成白色,脸上一层冷汗嘴里吐出白沫,眼睛发直,身子打抖直至屎尿齐流。
唐世科与曹步清两个少年人那里见过这事情,嘴上不说心里惊慌害怕,把二蛋架起来狂奔。
跑起来枣袋子架在身上格外沉重,卢小兰大哭起来跟着猛跑。
一路挣扎费力,或背或拉或拽,在烈日下,少年人脚下不停,那份焦急干渴疲劳就不说了,当终于老远看见人,扯着嗓子呼救时,其实已经来到了谷场边。
谷场里有几个人在把谷草往上朵,听见叫声都回了头,这不是别人,唐世科的二哥三哥四哥就在里头。
坐在朵边的唐秉禾大伯和曹步清的父亲曹一板,正抽烟说话站了起来。
众人围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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