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苏泰把各种射灯全都打开，一起照射在杨森哭丧的脸上。他大概没见过这种阵势，有点发蒙。
“徐秀的婚礼，你参加了没有?”
“参……参加了。”
“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
“没紧张你磕巴什么?杨森，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你都干什么了?”
杨森渐渐地缓过神来：“我什么也没干呐。”
苏泰问他：“你那天参加婚礼和谁去的?”
杨森说：“我自己去的。”
高胜大声地喊道：“你再说一遍?”
杨森说：“我真是自己去的。”
苏泰轻轻地踢了杨森一脚，“那天徐兵根本就没邀请你！”
杨森说：“他是没邀请我，但你说他妹妹结婚，我能不去吗，都是哥们。不信，你问徐兵，我还给他随礼了呢！”
苏泰问：“你和王成龙到酒店是几点?”
杨森愣了，“我没和他一起去。”
苏泰盯视着杨森，“**的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拿出笔记本，“星期天早晨九点四十五分，你在皇家国际酒店乘电梯到了十三层，你干什么去了?”这是他在酒店的监控录像中发现的线索。
杨森愣愣地瞅着苏泰。
苏泰说：“你不用瞅我，电梯里有监控录像，都把你录下来了。杨森啊，王成龙对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害他?”
杨森说：“我害他，没有啊！”
苏泰说：“没有?没有我们下这么大功夫抓你。实话告诉你，刘东东已经招了，他交代说是你把王成龙推下楼的！”
杨森说：“他胡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苏泰说：“是不是这么回事，你将来到法院跟法官说吧。反正现在刘东东已经把你供出来了。”
杨森说：“他说什么你都信?”
苏泰说：“我当然信了，不信我抓你。”
杨森吃不住了，“苏大队长，你别逼我了，我说我全说，我当时看见刘东东把王成龙推下了楼。”他吸了吸口气，看着苏泰的眼睛开始详细地说：“那天我和王成龙到宾馆参加婚礼，在大堂碰到了刘东东，王成龙以为刘东东的房子里有女人，硬把我拖着和他一起上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下来，我以为他在屋子里搞女人，就想上去看看。我乘电梯来到十三层，走到了刘东东的包房。当时，门虚掩着，我扒着门缝一瞅，见到王成龙趴在窗台上，刘东东正在后面推他……我当时吓坏了，转身就跑了。”
苏泰问：“刘东东知道你看见他了吗?”
杨森说：“因为慌张转身跑的时候声音大了点，他好像听见了。这两天，他不断给我打电话，反复问我当时是不是上楼了。”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没有上楼，没看见什么。”
“为什么?”
“我知道他手黑，不想惹麻烦。”
“那你为什么不向我们报告?”
杨森不吱声了。
苏泰刺激他，“你也不够意思啊，王成龙和你那么好，在你困难的时候他借钱帮你度难关，你亲眼看到他被别人弄死了，你还装哑巴，你对得起他的妻儿子女吗！”
杨森低着头说：“我不是人。”
苏泰又问他：“为什么不向我们报告?”
杨森说：“我害怕！”
“怕是不想还钱吧?”苏泰有点奇怪，“刘东东这么一个面瓜，你还怕他?我听说你以前净收拾他。”
杨森说：“以前我确实不怕他。可看到他把王成龙推下楼，我就害怕了。我没想到，刘东东会这么阴险！”
苏泰说：“他怎么阴险法?”
杨森说：“以前他见到我们一直都规规矩矩的，王成龙是他理财的下家，王成龙发财心切，把钱交给刘东东放高利贷，至今只收利息不收本。上段时间政府宣传谨慎理财，天上不会掉馅饼。王成龙就懂事了，让我配合着他追着刘东东要收回本金，结果不理想，没有按期收回来，但仍然好言好吃，对我们毕恭毕敬。我真以为他怕我们找他麻烦，其实，他在找机会，想黑吃黑。这小子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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