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馆门前现出一蓝衣青年,服饰也不见如何华丽,却让人感觉极高贵;相貌也不见多英俊,却极硬朗,眉宇顾盼之间,隐然生威,与此气质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蓝衣青年于门前一立,众人却只感觉如同一块寒冰立于身前。哄闹之声立时静了下去。张桐早已闭上了大嘴,唯恐那蓝衣青年听到了一丝动静。
“刚才,是谁说要进去的?”懒散的微笑。
鸦鹊无声。
“刚才,是谁说要进去的?”嘲讽的嘴角微微撇起,声调却没有任何变化。
杜平心中隐生怒气,只欲发作。他的师兄早已拉了他一把,跨前一步:“石涛山人门下何其飞、杜平前来拜见飘逸公。”双手抱拳行礼,手中持着一面金腰牌在阳光下燿燿生辉。
“不错,你们可以进去。”蓝衣青年笑道,口气和缓,仿佛坚冰正在融化。随后,又环视众人一眼,“想进去的,现在……都可以进去。”
众人闻言,不禁一愣,刚才软硬兼施而不得入的天一馆现在举足便可入内,却自踌躇起来。蓝衣青年早已退让一旁,垂手肃立,只待众人入内,前后态度变化之快令众人诧异无比。
张桐却不管不顾独自迈步走了进入,边以手拍打着刚才被压皱惹尘的缚裤边笑道:“老子天天在里头吃饭,还能出鬼了不成,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倒要先进去看看是啷个回事。”口中言语,脚步不见稍息,经过青年身边时还是不由加快了步子,最后一字音已自天一馆中传出。
众人稍待片刻,不见任何异常,立时蜂拥而入,方才还犹豫不决之人现在却恨不得立时进入馆中一探究竟。急切间,朱六与杜平同步抢上,那天一馆正门虽阔,此时却仅朱门半启,仅容一人侧身而过,两人顿住身形,对视一眼,何其飞早已跟上,做出“请”的手势,朱六也不谦让,昂首阔步而入,何其飞、杜平相视一笑,紧随而入。
众人进得馆内,但见馆中装饰古朴,各项陈形态自然,显为大家之风,号为西南第一的酒楼正是名至实归。那蓝衣青年不知何时已肃然立于一白衣老者身后,仿佛他早已站在那里,而刚才那副人的气势去无踪迹。
那老者身材高大,须发尽白,脸上已多有风霜之色,一袭白衣却纤尘不染,神态安详,颇有飘然出世之感,正是西南名侠,久不出山的“飘逸公”凌子虚。凌子虚年青时曾为一僰人女子怒闯红河九寨,是出了名的情剑侠,西南诸苗年轻女子自是之后亦多爱蜀中男子。
朱六等人向来混迹于水上,放排纵酒,于情剑侠之轶事多有耳闻,却并不识得此人。
何其飞会同杜平,恭恭敬敬趋前拜会:“石涛山人门下何其飞、杜平前来拜见飘逸公,师尊接世伯飞鸽传书,因有要事在身,不能前来,即命我师兄弟二人前来听命于公。但有吩咐,定无所辞。”朱六闻言,不由更惊,立即约束手下不得喧哗。
“呵呵……二位世侄近年为我蜀中除奸惩恶已近有十,此番前来,足见放鹤兄之厚望啊。”言语间,见众人已至馆内,所约之人多以到达,遂咳嗽一声,场中登时静了下来。
“老朽今日约见各位,菲有常事,亦不敢轻劳各位大驾。只是前日接得确切消息,有一人将潜入蜀地,竟欲不利我西南大局稳定。此人不除,于国于民,皆无宁日!”
众人见凌子虚神情凝重,均自忖白衣长者所言何人,竟至左近江湖好手云集于此,以图谋一人?
张桐早已耐不住性子,于人群中嚷道:“你说的是哪个?都威胁到了国家社稷,至于那么凶嗦?”众从尽皆莞尔,心中却带有相同的疑惑,目光齐聚白衣长者。
“七郎!”
白衣长者口中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七郎这两个字仿佛有一种魔力,熟知武林掌故之人像听到了夜叉的名字,或面露喜色,或忧心忡忡。
“七郎?呵呵,七匹狼能算啥子?就算是七十匹狼我也不能入我眼。”张桐却再次嚷了起来。
“无知!”蓝衣青年叱道,“可知安阳君为何许人?”
“安阳君,北蔡相国。”蓝衣青年平静地自顾自说道,言语中竟有淡淡的仰慕:“当年,正是他率五百漠北铁骑突破雁门,又以五千轻骑奇袭开城,用兵神出鬼没,实为北蔡开疆裂土第一功臣,传说他正是狼的克星。”
“哼,若非雁门长城崩坏,安阳岂能如此轻易进入中原?”何其飞言语中充滿了激愤,“中原北部又岂会落入异族之手,我中原民众又何以会沦为异族奴役?若非我晚生数年,安阳又于二十年前入土,岂能容安阳欺我中原无人,定将取其项上首级。”言毕,一掌击向其侧合抱之木,虽为盛夏,却见落叶纷然而下,愤然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何兄易见掌功夫又见精进了。”大笑声中,一道绿影飘然而至,落地时竟不见带起半点微尘。细观来者,面如重枣,身材修长,双手及膝,正是蜀国近来最负盛名的轻功高手“猿飞”李克用。李克用不但轻功超群,更长于用兵,尤擅轻骑,蜀王封其为“飞将军’。
李克用环视众人,向何其飞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径直行向白衣长者,长躬及地:“此番有飘逸公坐筹划策,想来那龙七郎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了罢。”
“贤侄多礼了,快快请起。贤侄此行足见蜀王对大公井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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