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的地平线上红霞与青云交错,远处的硝烟依旧不散。
从地道中逃离出的克罗曼众人来到一片红橡树林,这片树林位于塞拉底堡的东面,外围是光秃秃的岩石,几乎没有什么遮蔽之物,这让克罗曼心中十分担忧。
红橡树有着庞大的树冠,像巨伞遮掩夕阳的余光,一些纠缠的藤条蔓延到树干从枝桠上垂落,灌木杂草遍地而生超过半人高,常年积累的落叶铺在黑色的泥土上,潮湿的空气与白色的沼气轻轻飘荡。
一些破损的兵器散落在四处,有满身锈迹的长剑,有缺了口的盾牌,有折成两断的复合弓,它们锈迹斑斑似乎年代久远。
“阁下,这里到底是哪里?”克罗曼心中不明的恐惧,双腿顿时沉重起来,忽然,一个东西骨碌、骨碌滚到他脚下,克罗曼下意识看了一眼。
一个骷髅头上黑黑的两个洞,似乎正注视着他。
克罗曼双脚一软,要不是身边的一位大臣及时搀扶的话,他就载倒下去了。
“别担心,这里很安全。”萨克多擦了擦额头的汗,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像一个古战场。”丹尼尔皇子与几位皇家骑士在附近转了一圈,然后清理出一小片空地让众人休息。
克罗曼吃力地坐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用手绢擦拭额头的汗水与污秽。
皇后由两位侍女服侍安顿在一棵大树下,丹尼尔皇子面带悲伤地蹲在一边问候,众大臣聚在一块不停地喘气,他们衣着狼狈,脸色苍白就像丢盔弃甲的逃兵,事实上,克罗曼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是逃兵。
几个士兵搭建石灶准备迎接冰冷的夜晚,还有几人试图在森林中寻觅食物,这时候,国玺大臣与萨克多才走到克罗曼身边。
“陛下,请别担心,这里很隐蔽,敌军绝对找不到这里。”老萨克多步子摇晃,将教宗权杖放在草地上,整了整凌乱的金线呢披氅,然后在胸口划了一个圣十字。
他开始安抚克罗曼与惊魂难定的国玺大臣费尔,然后走到每个人身边,画上十字念上几句安抚的话语。
夜幕无声无息地降临,几个士兵在值夜,林中的潮湿寒冷让人几乎难以入睡。
克罗曼裹着红色大氅和一件披风缩在岩石边,他静静地望着天空仅有的一片星光。
“萨克多,我的老朋友,现在您应该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了吧?”
萨克多咳嗽了一声,然后将挂在身上的华异常庄重道:“陛下,还记得我与您提及过关于凯尔特少女与您的祖先,克罗曼二世陛下之间的战争吗?”
“您都说过了,我为此感到惭愧。”
“这里,也是那一场战争的一部分。”老萨克多忽然将十字架挂到克罗曼的颈上,他的手有些颤抖。
“请听我说,陛下,这是一个秘密,没有太多人知道的秘密。凯尔特少女黛兰其实只是历史的牺牲品而已,她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当年克罗曼二世陛下对南方塞拉底的反抗战争进行镇压,其真正的原因,是凯尔特人的信仰与当时的天主教信仰发生了冲突。凯尔特人信仰德鲁伊教,他们信仰自然之神与伟大的女武神,而南方一直是凯尔特人的圣地,某种程度上,当时的黛兰就是无形的象征,所以才能激起千层浪。”
“但是,黛兰不是信仰了天主吗?”克罗曼为自己听见的一切而感到震惊。
“是的,因为她发现战争的残酷,她发现战争所带来的痛苦,这场战争导致凯尔特人几乎死绝,于是她想停止战争,但是情况已经不允许她独自做出决定,克罗曼二世陛下不愿意,她的很多充满野心的同伴都不愿意,她的心在挣扎,于是她遇见了上帝,上帝告诉她谁会出卖她,谁会杀死她,但是她还是去了,因为只有她的死,可以终结一切,那时候天使就会来迎接她去往天堂,但是她依旧没有彻底抛弃甚至怀有恨意,最终她试图复活。”
“全能的主在上,您怎么能这么说,上帝不是最……仁慈的……吗?”克罗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上帝是仁慈的,但是并不代表信仰他的儿女也是‘仁慈’的,这是一种悲哀,当时的帝国被严重闭塞的教会统治,它就像跗骨之蛆不断吞噬着皇朝政权,您的先祖认为,凡它信仰者或有分歧者,全是异端。”
“这么说来,黛兰才是真正的觉悟者……但是,现在好啦,都是上帝的子女啦……”克罗曼忽然松了一口气。
“您觉得,这样就结束了吗?”老萨克多的语气沉了下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您的意思是什么?”
“算啦,都过去啦,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好,未尝不好啊……”老人似乎有些失落,不断地重复着。
“老朋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得嘛?”
“好吧,好吧,陛下,事实上,我就是凯尔特人,仅存不多的人啦!”老人摇晃着脑袋,似乎豁出去的样子,“凯尔特的历史从不会书写在卷轴上,因为它们都是口传记忆的,所以如果我死了话,可能就没有知道了。”
“那您,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克罗曼惊讶地牙齿有些打战。
“因为您是克罗曼的子孙,我必须告诉您真相,而且我需要您的承诺。”老人抬起头。
克罗曼却紧紧地捏着十字架。
“解除对凯尔特人的禁令,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敢承认自己是凯尔特人。”老萨克多郑重地言道,“其实,凯尔特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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