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皱眉倚在床上,无奈道,“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但凡有一点办法能救你老子娘,我岂有袖手旁观的理?咱们二房向来就与大房不对付,我若不求请还罢,一旦开了口,大伯那人怕不立即就要打杀了你们一家,到时便是想要挽回都已来不及了。”
抱琴听到姑娘此番言语,泣不成声哽咽道,“难道就要奴婢眼睁睁看着一家子被送官发卖不成?”
“万万不可胡想。大伯处理的那六家,除了头两个被送官法办外,其余都是一个比一个轻的,你父母又是现在还未查处,想是他们平日手脚比较干净,大伯就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一定,也不一定就是最坏的结果,凡事要往好处想才对。”元春安慰完抱琴,又想到鼓瑟一家也都是金陵的老人,便赶忙问道,“鼓瑟哪儿去了,怎么不见她在跟前伺候,我记得她老子娘也是在老宅里当差的,却不知他们一家可都还好?”
“她如今哪还有脸到姑娘跟前当差。先说的那两家被发卖到苦窑子里的,其中就有她的兄弟爹娘,可怜她连最后一面都未瞧见,就听到爹娘一家被送走发卖的消息,从那时起她就一直躲到房间里不愿见人,两三日了,只知拿着针线为姑娘裁衣做活,人前眼红红的也不见流泪,我却知道她定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罢了。”
元春主仆在这为鼓瑟丫头悲怀伤感,那边鼓瑟丫头却是趁着夜色出了二门悄悄来到贾琏所住的蟾宫院。
领路的丫头小声问道,“你来时可有被人瞧见?遇着人时都是如何对答的?”
“姐姐放心,这几日大家都知道了我家里的事,我每夜都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流泪思念父母亲人,倒是不曾有人怀疑。”
鼓瑟被领着终于见到贾琏,便立即跪地谢恩道,“奴婢多谢大爷搭救父母之恩,奴婢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唯有从此将身家荣辱交与大爷一念,生生世世不敢背叛。”
“不过是些利益交换,我且用不着你的生生世世,只这一世也就够了。若你从此好好为我办事,我自许你个锦绣前程。你那些父母兄弟我俱已做了妥当安排,并设法落户成了普通百姓,等过得三年两载自有你们重聚之时。”
“大爷恩德如同再造,奴婢敢不尽心效命?但有所托,定当尽心竭力万死莫辞。”鼓瑟趴在地上再三表着衷心道。
“你的忠心我现今知道了。”一家子都握在他的手里可不得忠心不二,“我且问你几件事,你若答得好,我这自有厚赏,却不叫你白冒风险。”
“大爷若问便只管问,奴婢但有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信,不敢有一丝遮掩隐瞒。”
“你们主子这次南下,除了明面上的散心自遣,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这个…,我们姑娘心机一向深重,若做某事必要先藏在心里,等小心谋划成熟,也是分派丫头一环一环的完成,从来就没见哪个丫头是能从头跟到尾的,以往姑娘有何吩咐底下人也只管照办,至于其中究竟有何目的却实在无从谈起。”鼓瑟小心回答道,“就是姑娘身边最信任的抱琴姐姐,也不过有幸能三五不时的听姑娘倾吐些心事,其他和我们也都是一样的。”
“那你最近都被分派过什么任务?”
“奴婢在姑娘屋里是专管刺绣制衣的,每月都从针线房里领取定额的针线布料。姑娘若有额外的吩咐,都使嬷嬷送专门的布料丝线过来,譬如前段时间送给凤姑娘的长裙,最近给大爷准备的春衫都算是额外的任务。”
“那你家姑娘给珠大哥制衣时算不算额外的任务?”
“凡给珠大爷的东西都是我家姑娘亲自动手,印象中就从没经过我这,自是算不得什么额外的任务。”
“你平常除了刺绣可还偶尔沾手些别的,譬如分派些丝线布料,炮制茶水之类?”
“吃食方面自有抱琴姐姐专门统管,丝线布料却是掌在奶嬷嬷的手中,姑娘身边两大丫鬟三个嬷嬷各自一派,分管着下面的二三等丫头,相互之间从不擅自越权乱管。也因为此,凡姑娘分派的事,但凡有个纰漏立马就能查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以致底下人做事都很小心谨慎。”
连续听到这种回答,贾琏皱皱眉又问道,“你且与我讲讲那三大嬷嬷都各自擅长些什么?”
“第一个自是姑娘的奶娘王嬷嬷,她老人家总管姑娘所有的身家财富,算是财务大臣,姑娘若是想要绕过公中私底下做些什么,非得经过她的手不可,小到一针一线,大到珍奇药材,都由她老人家掌管着。”说到这鼓瑟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其实姑娘以前身边还有个姓周的奶嬷嬷,只是姑娘大了以后许是伺候不经心的缘故,却是早早的就被撵了出去。”
“底下是甄嬷嬷与张嬷嬷,怕是连大爷也都有所耳闻,都是从宫里来的,名义上都是姑娘的教养嬷嬷。实际上,甄嬷嬷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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