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恐慌的时候很容易性格崩坏或者意识模糊,比如吓得尿裤子就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张子宁现在正是如此,不过幸好她在认识任易宸之后就遭遇过很多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惊险经历,也算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了,所以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关头,才不至于被吓晕过去,也不至于尿裤子那么失态。
当然,不吓晕是一回事,但想她保持冷静镇定也是不可能的。
她哭喊着叫完任易宸的名字后,又开始大声叫大王,接着叫张啸天,再叫她妈妈。
就像是小孩子在打针前的哭闹一样,明明知道怎么都逃不过一劫,还是哭得那么撕心裂肺,这种哭声只是在表达某种情绪,没有任何目的。
这一刻她真的是恨死苏玉恒了,先害走了她爸,现在又一次性干掉了她和大王,还有她肚子里一个尚未成型的宝宝,她如今真的是被他害得彻底家破人亡、无依无靠了,如果她死了之后下了地狱,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可意外的是,在倒计时只有一分钟的时候,张子宁竟然感觉到自己所坐的那块地面在缓缓地上升,就像是缆车一样受到某种牵引慢慢地爬了上去。
有人在操控升降舞台!
她吓了一跳,连哭声都止住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刀疤男又回来了,可等到升降台升到跟地板在同一水平面时,一双温热的大手穿过她的后背和膝盖窝,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疾快地往外跑。她才意识到,这个人是来救她的。
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线,张子宁眯着眼睛却看不到那人的脸,但能感受到那人手臂上有力的肌肉,是个男人。
这时候会是哪个男人来救她?想想只有一个可能性。
“任易宸?!”
她大声惊呼,“是你么?你怎么会来!”
“……”抱着她的人飞速地奔跑着,无暇回答她的问题。
这个陷阱原本是为任易宸而设计的,为了断掉他的后路,苏玉恒甚至没有给炸药设置停止的命令程序,一旦开启就不可能拆除。
一分多钟的时间,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炸药爆炸之后两人都要葬身此处。
张子宁原本已经决定等死了,可因为男人突然而来的帮助,求生的*又再次被勾起,她心里砰砰直跳,紧紧地攥住男人的毛衣长袖,就像找到了一个依托,她有千言万语堵在心里,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说起。
越往外跑视野就越光亮了,张子宁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抱着自己奔跑的男人是谁,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苏玉恒!”
在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她霍然想起来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大王还在剧院里面!
苏玉恒此时已经跑出了后门,刀疤男将车停在一边,他将张子宁丢在后座上,考虑到她身上伤势不轻,动作还算轻柔。
张子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费尽心机地想要杀了她,却又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她救了出去。
她也没有心思猜忌这些了,他想要什么都好,她都不管了,她现在满心都是大王!大王还在里面!
张子宁抓住苏玉恒的胳膊,乞求道:“救救大王,他还在二楼!”
没想到这女人要求这么多,救了她一个就算不错了,还想救小的。刀疤男很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又看着苏玉恒,生怕他答应了,“老大不行啊,只有四十多秒了,时间不够的。”
苏玉恒撇了撇嘴角,“没事,我不打算再跑一趟。”
今天,张子宁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大王的陪葬却是事先就计划好的,他本来就没有想要留他一命。
闻言,张子宁几欲崩溃,“不行,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苏玉恒无动于衷,冷着脸道:“救你是念在旧情的份上,但那个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
张子宁失声痛哭着打断他的话:“他是你的儿子!”
“……”苏玉恒冰冷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眉宇之间微微皱起,眯眼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事已至此,张子宁只能没有一丝隐瞒地全盘供出了:“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被绑架不久之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可是当时为了保住他的命我只好欺骗了任易宸,说孩子是他的。后来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觉得当我发现了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之后,我还能把真相说出口吗?”
见苏玉恒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张子宁急得只差跪在地上给他磕几个头了:“求求你了!相信我吧!大王真的是你的儿子啊,难道你要亲手杀死他吗!”
她喉咙都快喊破了:“那你还不如不要救我!让我跟他一起死了算了!”
苏玉恒的脑袋像是被玻璃盖罩住了,呼吸若堵,他没有时间慢慢地消化张子宁话里的内容,这个轰炸性的信息甚至让他一时没有办法冷静地去判断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直觉般地认为她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让他去救大王才临时编的弥天大谎,这种奇怪的感觉也说不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张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小脸,那可爱纯洁的笑容,那两颗稚嫩的大门眼,那朝自己伸过来的软乎乎的小手,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挖空了一块,仿佛有个猛力的电钻,将他的心头钻成了一团血肉模糊,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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