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多谢。
似乎没在意过这件事,闲院之后的日子也按照原来的轨迹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无论身边的宗像有着怎样的变化,闲院也依旧看自己的书,玩自己的猫。分给宗像的关注,最多不过是那手指尖的微小的凝滞。
老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却也就是盖着自己的薄绒毯子,边吹空调边做自己的白日梦。
夏夜祭的前一天正好是期末考试的的倒数第十天,大部分人都在夏夜祭和考试之间挣扎。有几个人在闲院身边询问过要不要一起去,统统都被简短的有约在先拒了回去。宗像在后座看着闲院一贯温和有礼地样子,忽然想起她前一阵子还毛巾时的样子。
很少有人能把犹豫藏在淡然下面藏得如此之深,如果不是因为相处了那么久或许真的就被骗过了。闲院大概不知道她在说话前下意识地抿唇出卖了她自己真的想法,就那么以为自己很不在意地把毛巾递了过去。
那条只是擦了她身上的水的毛巾被洗的非常干净,晒干了后还微弱地散发着和她平时一样的香气。只是再柔软的织物也没办法复刻皮肤细腻光滑的触感,还是隔着校服也能察觉到的热度。
“宗像君?”
转过头时少年已然再度变得温和,笑容人畜无害。站在桌子边的女生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但最后的声音也不过是低如蚊讷。
“那个……宗像君。夏夜祭……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正在找东西的闲院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但还是顺利流畅地拿出了下一门课的课本。
而她身后的那个人则从善如流地回答着突如其来的邀请。
“抱歉,我已经有约在先了。”看了一眼散落在他书桌上的那绺长发,少年顺带解决了接下来的麻烦:“而且以后类似的情况,也不会有空的样子。”
那句话的确造成了女生间不小的骚动,甚至有不少外班的人在闲院去办公室的时候截住她问关于宗像的事情。闲院有点烦,不过还是很客气地告知对方她不知道。
好在没有人敢硬来,多数带着“你就是不想说吧”的愤恨表情地离开。闲院被吵得头疼,回去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太阳徐徐西落的残红。
七月即将到来。
神奈川在闲院的眼里,一直带着颓丧的色彩。这个养育了前青王的故乡在伽具都事件后的败落是理所应当的,而这片土地也似乎应该因为那个人的陨落而继续荒凉下去。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逻辑,但闲院却是一直这样想的。
似乎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维持住羽张存在的痕迹。
人们因为失去了土地和生命而悲鸣,悲剧的伤痛是在*灰飞烟灭后纪念生命中重要的人的存在的唯一方式。音容笑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如同被风化的岩石,再深刻的情感也会有被磨平的一天。
闲院深深恐惧着这个必然的到来。
所以她来到了神奈川。
和这片背负着巨大伤痛的土地一起,活在曾经的记忆当中。
只是事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在她面前的是由人群组成的巨大洪流,一眼看不到尽头般地拥挤在商业街上。那股巨大的生气夹杂着摊贩的吆喝和路人的欢声笑语席卷而来,撞击着她的耳膜。
这是个欢乐的世界。
“弥海砂?”
一身浅蓝浴衣的闲院抬起头,看向身边同样衣着素雅的少年。察觉到闲院忽然间低落的情绪,宗像不太明白有什么事情不对。
“真热闹。”闲院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吧。”
手,闲院却没有什么想吃的念头。只是单纯走在街道上而已,顺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个两个,脸上都是幸福快乐的笑容。相携相伴地拿着折扇和风铃,往对方身上比划。
不过情绪不好的话,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所以闲院看到面具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拿着一个挂在了脸上。
“如果是想避开同学的话,光是面具好像有点困难。”宗像打趣了一句:“发色有点太显眼了呢。”
闲院没搭腔,只是跟着宗像身后,亦步亦趋地走。
正如同闲院以前所表现的那样,在人群中她的兴致一向不怎么高。宗像想环境似乎的确太嘈杂,打算在路中间就带着她先回去。
不过闲院却难得地停下脚步,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宗像看到了一缸金鱼。
与其说是捞,一直向闲院那个方向簇拥的金鱼们与其说被捞还不如说是主动跳进闲院的纸网里。摊主的眼皮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而宗像看着自己这边清澈到一眼见底的水,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想法了。
用实际行动鄙视了对方的动物缘,闲院看着史无前例般地满满一塑料袋的鱼,最后还是微微笑了起来。直到这时宗像才觉得买回家养养也没什么不好,但闲院还是把金鱼都放了回去。
“黑……”闲院叹了一口气:“那家伙可没什么节操。”
“……说得也是。”
“神奈川……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
并肩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听到闲院这句话,宗像侧过头去确认他没有幻听。闲院抬头看了一眼宗像,隔着面具后的眼神有些怅然若失。
“所以呢?”
“它的复兴是一件好事情。”
闲院万分不得已地承认了这件事。
“如果可以,我想去以前横滨的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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