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探着身子,在门口问了一句,“小玉姐姐在家么?”
“谁啊?”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跑出来,“是哪位姐姐?”
五儿连忙笑着答道,“明儿啊,是我,我们姨奶奶给姝姑娘送东西来了,姝姑娘在么?”
那个叫明儿的丫头连忙引着两个人进问,“这位姐姐却是眼生,也是陇香园的?”
莺哥答道,“我刚进来,各个院子的姐姐妹妹还不熟。”
进到院子里,倒是规整的一个小井字院,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种着几丛竹子,回廊的台阶上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穿着淡绿色的裙子,正指挥几个小丫头浇花,眉眼清丽、唇红齿白,她见到莺哥,不由得怔了一怔,马上又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们姑娘正在念叨姨奶奶呢,可巧你们就来了。这位妹妹?看着好面熟,又一时想不起来…..”
莺哥冲她福福身子,“我叫莺哥,刚刚到陇香园伺候姨奶奶……”刚说了一句话,屋子里有人问了一句什么,小玉连忙进去,没句话的功夫,转身出来,“姑娘叫你们两个进去呢。”
莺哥抱着包裹进去,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美女坐在窗边,一手擎着一本书,一手摇着一柄牡丹团扇,正扭过头来看着她。
自打来了后院以后,莺哥也见过不少美女,先不说张姨娘,精致的如同瓷器一般,娴静典雅,还有绿玉浦的大少奶奶,肤如凝脂、体态匀称、眉眼风·流,再算上打过一个照面的静姑娘,翩翩犹如美人出画的姿态,加上各院里长的出色的丫头,如青莲、春晓、祥云她们,可是谁也比不上眼前这位,她的美,就如给一只瓷娃娃穿上古代的衣服,然后给她施了魔法,让她活过来一般,一双杏眼、黑白分明,黑色的眸子,像有两只小兽藏在后面,闪动着活泼的光芒,巴掌大的脸,小巧的鼻子,樱桃红的嘴唇,微微抿着,似笑非笑,莺哥在心底感叹又感叹,好漂亮的脸,人家是怎么生的呢?
“姝姑娘好,我是陇香园的莺哥,姨奶奶让我给姑娘送东西来了。”说着,莺哥把包裹给小玉递过去。
小玉打开包裹,把裙子展开来给她们姑娘看,雪白的香云纱上,绣了一株海棠,绚烂的花瓣撒满了一裙子,间或有翠绿的枝叶,就好像是真的花瓣落在上面。姝姑娘站起来细看看,又在身上比试了一下,嘱咐小玉收好。转过头来,笑着对莺哥说,“太麻烦姨娘了,回去给姨娘说,姝儿谢谢姨娘费心。”
莺哥连忙答应。
姝姑娘又问,“姨娘最近好?我最近在跟大嫂子学管家,没倒出功夫来看望姨娘,姨娘没生气吧。”
按着祥云教的,莺哥一字一句的说到,“姨奶奶着实惦记着姑娘,只是最近忙着绣屏风,没来探望姑娘。”
“这可是我的不是了,我做晚辈的,理应早晚请安,今儿个晚饭后,我过去请安,不知道姨娘有没有功夫,你回去说一声,给我回个话。”说着,转身对着从里屋出来的小玉说,“给两个孩子打赏,这个热天,这么远的走来。”
小玉笑着说,“平常来,除了吃食和铜钱,也没什么特别的,倒是今天外面置办脂粉花簪的人来了,还堆在那里没给各屋送呢,她们今天正巧赶上了。”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托盘端过来,上面放着两只蝴蝶钗,一只桃粉、一只靛蓝,蝴蝶栩栩如生,须子都是颤颤巍巍的,停在钗头的花瓣上,随时都要飞起来似的。
莺哥接了过来,连忙福身,“谢谢姝姑娘。”
“带着玩儿去吧,过节了,也该打扮打扮。我这里等着你回信儿呢。先去吧。”
小玉领着莺哥五儿两个人从屋里出来。
到院子里,小玉拉着两个人的手,笑着说,“你们陇香园的姐妹,总是圈在院子里,姨奶奶也不让你们多出来溜达溜达,难得来我们院子一趟,到我屋里吃口茶再走。”说着,拉着两个人就往她屋里去,莺哥笑道,“姐姐没听见么,姝姑娘还让我去问话呢,等我问好了再来。”
小玉想了一想,“也好,你们先去吧,回来我们再细聊。”
莺哥带着五儿从明月阁出来。五儿乐的都合不拢嘴了,“姐姐,今儿个可是天大的幸运。”
“不就是两只钗么,这么高兴?”
回到陇香园,正赶上送晚饭的婆子们过来,祥云在伺候姨奶奶吃饭。莺哥和五儿只好在院子里面等着。有小丫头进屋去告诉祥云两个人回来了,不一会儿,祥云出来,问莺哥,“东西送到了?”
莺哥把二姑娘的话学了一遍,又把钗拿出来给她看。祥云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你们两个好运气,这是十锦斋的物件儿,普通百姓家都买不起呢,到让你们得了。”
莺哥本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她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的思维,不喜欢把筷子似的东西插在头发上,感觉跟个笔筒似的,遂说道,“姐姐要是喜欢,就拿去戴吧。”
祥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一个孩子,正是喜欢这些东西的时候,居然有这样的魄力,“和你说着玩儿呢,我哪里有好多,我都戴不过来,还要你这个?二姑娘给你的,是她的心意,好好收着吧。你跑一天了,先歇歇,一会儿,看姨奶奶还有没有话和你说。五儿去松柏堂一趟,告诉祥月一声,今儿莺哥不回去吃晚饭了。”
祥云说完,又转身进去伺候了,莺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捶腿——今天走的确实多了。又过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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