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老人和我父母就再次来到车轨边,坐在那里等。在等车的时候,他们自然要聊些家常。老人问我父母为什么找我,我父亲向他道出了实情。
老人一听,竖起大拇指说:“没想到你们儿子还是个作家呢。”“啥作家?吃饭连门都找不到。”三人一起聊着聊着,又看见一辆火车驶了过来。
“这辆,就是这辆。”老人高兴的跟我父亲说。那辆车终于停了下来。老人看见火车停了,就领着我父母来到火车边上。
只见那列火车大约有70多节长,人站在中间根本望不到两边。
老人先让我父母站在一边等一会儿,他轻车熟路的爬到眼前的车厢上向里望。望过以后,又下来,然后摇摇头。
就这样,老人不厌其烦的看了五六节车厢,终于在一节车厢上向我父母点头。我父母走过去,老人才下来。
他跟我父母说:“知道我为啥每节车厢都看看吗?我是想给你俩找一节合适的车厢坐。我刚才看了几节,就这一节里面装着黄豆,还没装满,你们坐在里面,还可以露出头来,
如果感觉困了,还可以睡觉。不过,要是下雨了,那可没办法了。”
“老哥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父亲再次不无感慨地说。
“不要这么说了,人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你在别人困难的时候帮助别人,自己在困难的时候才会有人帮你。”老人说。
然后他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我父亲说:“老弟,弟妹,我现在把你们送上车,也算仁至义尽了。至于到不到得了南昌,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女儿家了。”
他刚走出去没多远,我父亲又叫住了他。“怎么了,老弟?还有什么事?”
“不是,我们俩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不知道哪里是武昌,如果没坐到或者坐过了都不好。”
老人听我父亲这样说,低头想了想,最后说:“你们不要问在哪里下车,只记住一条就行了。中途车停时千万不要下来,等车到了武昌站再下来。““怎么才知道到了武昌呢?”父亲问老人。
“你们俩识字吗?”我父母摇摇头。“那我给你们把这两个字写出来,你们可以照着样子比,看它们的样子像了就可以下车了。
另外,车到站的时候停的时间比较长,在中途停的时间较短,还有,中途车轨少,车站车轨多。
当你们看到车轨很多,车又停的时间较长,并且有站台,站台上有一个竖着的大牌子,上面写了两个很大的字‘武昌’,就是和我给你们写的两个字差不多一样,就可以下车了。”
老人不无详细的向我父母讲了下车的方法。“可是,我们还不懂什么叫站台?”父亲又问。
“两边都有车轨,比车轨高出很多的水泥台子。懂了吗?”我父亲虽然似懂非懂,但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就装模做样的点点头。
那老人见我父亲点头,就又向他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去就来。”老人说完,匆匆离开那辆列车,向车轨外疾步走去。
没一盏茶功夫,他拿着一个用毛笔写好的纸牌走了过来。原来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武昌”二字。
我父母把纸牌装好后,在老人的指点下爬上了那节车厢。在我父亲即将上车的时候,老人从身上拿出两个刚才在饭店买的馒头塞给他,感动得一旁的母亲又哭起来。
老人摆摆手说:“弟妹,不要哭,放心走吧。”说完,就走了。而那颗灰白色的头渐渐消失在我父母的视线里。
但火车迟迟没有开动。母亲担心车不走,又想起我不知道现在又在哪里受苦,或者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就又在那里抹眼泪。
火车终于开动了。那时节已是半夜时分,在暮色苍茫中,在漫漫的黑夜里,在漫天繁星的祝福下,我父母手握着手,相依偎着,在火车的颠簸下渐渐进入了梦想。
慈祥的上帝呀,假如你真有灵性,可千万不要下雨呀,因为他们可没带伞;善良的星星呀,假若你们都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也请千万不要闭上,就当在沉沉的黑夜里为我的父母点一盏灯吧;
柔和的春风呀,你不是会传播消息吗?那么,请先告诉我的母亲,她的不孝儿子虽然吃了点苦,可还没有死,也请她不要过于担心呀!
等我父母醒来的时候,发现火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周围全是灰蒙蒙的一片。透过昏黄的星光可以看见火车的左边有一个斜斜的陡坡,陡坡下面是一大块土地。
那块土地被土埂隔成一个个小块,里面好像种着蔬菜。在土地的中间盖着一间小小的尖房,里面还透着昏黄的光。
通过那块菜地再向前望,那不知有多远的远处高高矗立着一座三角形的青山,青山周围雾气缭绕,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转过头向前望,那一节节的车厢就像一个个蜗牛一样卧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前面的那一节好像挨着了一颗星星,让人感觉火车似乎上到了天上。
火车右边有两道车轨,车轨外不远处好像有几十间民房。那些民房在星光的照耀下昏昏暗暗地,显得那样幽暗与神秘。
我父亲正在欣赏周围的景色,突然看到从村庄里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有十几个人从村庄鱼贯而出。那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提着蛇皮袋或拎着竹筐。
他们也不说话,从村庄出来后,只向火车边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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