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慌乱从和珅脸上显过,不过和珅赶紧端着茶,小心地呷了一口,巧妙的掩饰了过去,放下茶杯,和珅站了起来,故作深思道:“万岁爷,这朱总督呢?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大臣,万岁爷慧眼识珠,本来赏朱大人军机大臣一职,也是理所应当,不过奴才倒是觉得万岁爷此举有些不妥!”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多少人乐意听到逆耳的话语,尤其是像乾隆这样的一国之君,心高气傲,整日围在身边的都是歌功颂德的言辞。稍不注意,一句违逆圣意的话,一次忤触龙鳞的行为,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虽然早在乾隆四十五年五月二十日,乾隆皇帝就将其十女固伦和孝公主下嫁给和珅长子,并赐名“丰绅殷德”,还赏戴红绒结顶、双眼孔雀翎、金线花褂等财帛。这和珅可是与乾隆结为了亲家,但所谓“伴君如伴虎”、“君君臣臣”,尤其是面对这任性的老乾隆。所以和珅在侍奉皇帝的时候,就随时提醒自己要做到紧睁眼,慢说话;在说话的时候还要尽量的做到将话说的委婉动听。
乾隆突然一下来了精神,想到平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和珅,怎么今日说出反对的话呢?但乾隆也并未生气,反倒觉得忠心耿耿的和珅似乎有着一定的道理,不由疑道:“和亲家呀,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妥?”
和珅不急不慢道:“万岁爷,您想想,朝廷得一大学士或是军机大臣不难,但是得一好的封疆大吏倒是不易!您再想想,这朱珪在两广总督任上,深得好评如潮,况且两广之地一直是大清沿海重镇,水陆贸易频繁,又加之不时老有天地会余孽造事生非。我大清缺不得像朱珪这样的贤臣良将镇守两广沿海之地呀?”
乾隆笑道:“亲家所言极是。不过,那你倒是说说,这朱珪调又调不得,那该怎么奖励呀?”
和珅道:“微臣认为除了可以给朱大人一些物资财帛赏赐外,另外可让朱桂兼领尚书一衔,反正也是虚职,挂名而已。这朱珪呢,还是做他的两广总督。”
乾隆大喜:“你代朕草拟上谕吧,着朱珪领户部尚书衔,仍领两广总督,并赏白银两万两,黄马褂一件,赐戴双眼花翎。”
和珅跪道:“喳,奴才马上办。”
此时的和珅,早已是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兼管吏部户部事,面对乾隆的安排,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一阵窃喜,心里想着:朱珪这眼中钉,几年前的弹劾差点要了我这顶戴上的花翎,现在怎能让他来军机处斜插一杠子呢?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命根?
待和珅走后,乾隆对着鄂罗尼道:“和珅?合身!瞧见没有?要是朝中大臣都像这和珅一样替朕着想,为朝廷着想,那该有多好呀!”
鄂罗尼也附和道:“万岁爷上有老天庇佑,而您自己又是十全老人,还有像和中堂这般的肱股之臣,真是万岁有幸,大清之福呀!万岁爷的丰功伟绩必将彪炳史册,名垂千古哇!”
被鄂罗里这一番吹捧,乾隆大喜道:“你这奴才,要不是没那玩意儿,不然朕也会赏你个总督巡抚当当。你呀你呀,比起那些迂腐士子,不知要好多少!”
养心殿里乾隆,早已没有上朝时的那份严肃与威严。主仆两人互相打着哈哈,别提这气氛有多活跃了!
嘉亲王府的一间书房内,一位中等身材,雍容华贵的三旬男子正端坐在一张椅上,此人正是嘉亲王永炎,但见他手捧着一本宋代王辟之的《渑水燕谈录》,对着旁边侍立的小太监徳龄叹道:“朱师傅在两广总督任上已有好几年了,不知这次能否顺利进京述职?”
徳龄小声道:“王爷,您放宽心吧!奴才想朱大人为官清廉,举朝皆知,皇上一定会将他调进京城的。”
永炎道:“宫中人事复杂,凡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呀。”
徳龄愤愤不平道:“是呀,王爷。现在万岁爷什么都听和珅和鄂罗尼的,王爷您想见一下皇上都要经过他们二人允许,还有官吏的选拔都要首经和珅的肯定才行,都快成了“和选”了。据说就连那管家刘全,府县一级以下的大小官吏都由他任命。想想真是气人。”
永炎叹道:“哎,不说这个了。想起幼时在尚书房,朱师傅教我和十一哥读书时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呀!师傅常年经史怀身,每日心神不可放。对本王和十一哥真是无微不至啊!这本《渑水燕谈录》还有《春渚纪闻》都是老师一字一句教给我的,老师那循循善诱的声音,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啊!”
徳龄故意努着嘴,摇头晃脑道:“王爷还说呢!您和十一爷在尚书房念书,奴才在一旁侍读,什么‘某平生无快意事,惟作文章,意之所到,则笔力曲折,无不尽意。自谓世间乐事,无逾此者’,奴才现在都还能倒背如流。还有朱师傅瞪您们的那一板一眼的神情,想起就瘆人的很啦。奴才现在做梦有时都梦见陪着王爷在尚书房念书,朱师傅还让您和奴才把念过的书一个字一个字的手抄下来,奴才的手都快抄断了!”说罢,德龄还装样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下。
“知足吧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奴才!”一位端着茶盏的女子走了进来,轻声骂道。
但见,一袭蓝色的纱质长裙,看起来是那么的清雅脱俗,那裙摆下端连着一圈薄长纱,高雅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绣花腰带,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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