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太后似乎有些犹疑,但随后道:“这事哀家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当年建庶子得太祖皇帝爱物后,重修了凤阳祖陵,命人打造了这柄玉钩。”说着,张太后拿起了那柄淡绿色的玉钩,接着说:“成祖在日,臆测该钩应是太祖皇帝嘱建庶子藏宝之地的锁匙或地图之类的,后有人传言,因当时南京遭到火焚,建庶子窜逃时将此钩跌落,按理说玉钩应当摔碎而不复存,可是此钩却可躲过一劫,只落得小小瑕疵,至于此钩何用,却的确不知。可细细想来,若此钩真当如此,则二钩不应同时现世,至于这羊皮么,哀家真的不知道其来历,不过看其画风,应是武人手笔,不过题诗却出自女子之手。”
朱瞻基应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近日也细细查过,找宫中匠人验看之后,均说是大约二十余年前所制,可是二十余年前已是成祖在位,建庶子断无可能再度有物遗世,儿臣也对此二物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不解也罢……”张太后不待朱瞻基把话说完,接着说:“自古皇家之事都有解不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果皇儿能以百姓为先,体恤民生,任用名臣,开放言路,则不失为一代英主,至于邪说传言,大可不必留心。对了,你刚才还想说什么?”
“除此事外,儿臣还有两事回禀,望母后裁夺。”朱瞻基继续拱手道“太子祁镇,成王祁钰现已入学,特别是镇儿,今已七岁,从师修习孔孟之道已有二年,但是一直没有伴读,朝内大臣的子嗣并无合适者,儿臣今起知晓谌延谌阁老的孙儿无朋,外界传天资聪颖,儿臣想让阁老带孙入朝,为太子和成王伴读。另外儿臣想,自太祖皇帝起,我朝后宫中以女子和宦官居多,早年间太祖、成祖均东征西讨,日理万机,无暇顾忌后宫学问,致宫中识文断字者不多,儿臣见三年前入宫的太监王振颇有文采,想让他服侍太子,以督促太子进学,母后意欲如何?”
“王振?”张太后略加思索道“就是那个自阉入宫的?”
“正是!”
“你如何知他的?”
“禀母后,几月前儿臣在养心殿赏雪时,偶得一句`琼楼碎玉纷纷下`,因思绪混杂,一时无对,正巧王振因副总管王善告病,他在旁伺候,随口对了一句`帝台佳讯滚滚来`,自始儿臣便知道了他。据他自己言,因家道贫苦,又功名无望,只能自阉入朝,少时他也曾读书识字,是个些许有些知识的人。”
“这个人么……”张太后犹疑道“哀家听说他入宫后不到一年,就攀附了王善做干佬,多次处事狡黠,据说他依仗王善,对总管太监海涛也不放在眼里,前次三保郑公遣人急奏,王善不敢擅断,就是他来到本宫宫中禀报,本宫见他回话时目光游移,似心有鬼胎,你着此人侍奉太子,恐有不妥吧?”
“可能母后见其甚少的缘故吧?”朱瞻基说“儿臣在赏雪那日曾多次见到王振,自觉其偶有心机,但其忠心无二,且识文断字,是不可多得之人,现我内廷正缺此人,儿臣听母后训,必将对其严加照看,请母后放心。”
见朱瞻基如此果决,张太后似乎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朱瞻基又禀道:“母后,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东厂厂公近日奏禀,是关于应天府府尹张璘行为不端,私相授受,贪墨赈灾钱粮、克扣漕运一事,儿臣对督办人选犹疑不定,不知该如何处置?”
“张璘……?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张太后早年跟随明仁宗朱高炽广经风波,随侍三朝,对于朝政和一些朝廷官员任免还是有一些见地,所以朱瞻基在一些问题上游移不定的时候,总会参考她的意见。
“是永乐二十一年的进士,宣德六年自福建布政司右参政任升任应天知府的。说起来这个张璘当年官声颇佳,近些年任应天府尹倒也勤勉,可是现在传来这样的消息让儿臣不得不彻查,只不过……”朱瞻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个张璘是谌阁老的门生,而谌阁老在朝中的威望……”
“谌延是三朝老臣,一向严格自律,哀家相信他不会纵容包庇,皇上刚才不是说想让谌延的小儿子去督办郑和一事么?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何不用同一人选?也好彰显皇上用人之道。”张太后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她的想法,而朱瞻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每日例行的早朝庄严而肃穆,奉天门下,朱瞻基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奉天门广场上排班站立的内阁、六部、五寺、督察院、锦衣卫等文武重臣,若有所思,心绪似乎并未在朝会中。
今日的奏报尤其多,督察院御史奏应天府张璘贪墨,兵部按启浙江、福建两府奏东南沿海受海外倭寇侵扰,户部奏淮安镇守使漕运总督陈瑄病重,提请新任漕运总督人选……一应应,一件件的奏报如山般堆上朱瞻基的案头,可是他只是随手翻了翻,就放在龙书案上,对众臣说:“朕知道了,命内阁和六部酌情处理后再奏吧。”随后,他抬眼望了望奉天门前三大殿的废墟,似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如意不出,江山永患;逍遥庙堂,大明永固。看来,是时候需要重现太祖、成祖伟业了……”
阶下的众大臣隐约觉得皇帝在呢喃着什么,但是都没有听清,只能面面相觑,一时间御门朝会鸦雀无声。见此,谌延出班拱手道:“万岁,前日直隶府和顺天府奏报,今岁直隶、京师及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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