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浮一路流浪至江南吴越之地时,正是桂香馥郁时节,闻着丝缕桂香极是享受,有那么一瞬宫浮竟无由来想着若是能长留此间,当是一桩美事。不说此时此地秋季风景比北地来得秀丽,单这桂香便足以让人沉醉。
作为北地之人,见惯了大漠黄沙广袤草原满眼里都是粗犷豪放之气,初见江南宛若妩媚娘子的婉约,喜爱是大于不习惯的。尤其当那些个山那些个水带着几许柔美晕染眼眸时,仿佛这江南的秋也是如了北地的春一般绚烂。
鼻翼浓郁桂香沁入心脾,那种香甜气息惹得宫浮本就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极其强烈。手忙脚乱捋一把细碎桂花,也顾不上当中夹杂着些许杂物,直接塞进嘴里大口嚼起来。
这桂花闻着香气馥郁颇为香甜然而入口却不是那么回事,既苦又涩不说,明明嗅觉可以感受到的甜竟荡然无存唯有那香气尚能品出几分。对于宫浮来说苦也好涩也罢能填饱肚子就是幸事,回想近一年多来的颠沛流离状如乞儿受尽白眼冷落欺辱,为口腹曾下河摸过鱼虾上树掏过鸟窝,什么草根野菜什么蚂蚱知了,但凡能咽得下的无一不是宫浮平素里拿来充饥的美味,尤其蚂蚱与知了,捉来后架火烤熟即便没有盐巴也是难得一尝的荤腥。
记忆里最为幸福的便是路过戍齐道池州府一小县城恰逢当地一员外郎寿辰大摆筵席,宫浮瞅个空荡爬到宴席桌上抓起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还未等宫浮品尝其他佳肴便被下人发现然后如同拎小鸡般轰将出来,即便是如今到了吴越之地,那块红烧肉的油香似乎依然弥留唇齿。
也尤其记得辗转到江北道青州府时遇见后一起颠沛流离的那个成天口口声声要成为世间高手高高手,拎着一截二尺来长木棍姓卫名夏的家伙,每次那家伙讲起高手便抬起手中木棍耍几下不知算不算招式的招式,满脸得意洋洋仿佛那一刻就真的睥睨天下了!手上摆弄着木棍嘴巴却也不闲着总是唾沫乱飞溅得宫浮满脸都是,宫浮也不恼,浅浅望着正耍弄木棍的卫夏,心中暗想其实他所希冀的何尝不是自己想要的?
别看这个时候卫夏酷酷的,其实之前两个家伙因为接连几日白菜野果嘴里淡出鸟来馋着荤腥去农家偷老母鸡,结果老母鸡没偷上却被那条和他们一般瘦弱的黑狗撵地不知跑出去多少里,事后两人气喘吁吁躺在一山坡上,宫浮扭头瞅着大口喘气的卫夏打趣道,“卫大侠,你这好歹也是有兵器在手会些功夫,怎的就不回头与那黑狗斗上一斗?没准今晚就有狗肉吃了。”
卫夏那小子一听这话,噌一声从地上跳起,一副义正言辞模样丝毫没了气喘吁吁,“我说浮子,想我将来也是要扬名立万之人,总不至于后人在讲述我卫大侠事迹时总要提起卫大侠曾于某年某月用绝世功夫打败一只黑狗吧?这也忒不是事了。”
宫浮悠悠瞥了卫夏一眼,没好气道:“那刚才卫大侠还被黑狗撵地乱跑哩!哎我说这绝世功夫没见着倒是见着了卫大侠跑路功夫绝世一流,都饿成这德行了你就哪来的气力?”
卫夏依旧一副拽拽样子,“那是,即便只是跑路功夫,那也是功夫不是?小侠我就从这跑路功夫入门,跑出一个江湖天地宽!”
瞅着那副自我陶醉时不时还伸手掏下腋窝的卫夏,宫浮好一番天人交战才终于忍住上去踹这位卫大侠两脚的念头。
卫夏重新躺在宫浮身边,双手枕在脑后,与宫浮一同望着天上白云悠悠……
不管怎样,这江湖上总是少不得如自己与卫夏这般怀揣着理想的小鱼小虾,做着一个个遥不可及在真正高手看来可笑的江湖梦!
与卫夏结伴浪迹了整个青州府辖区,跨郡过县期间口渴去农户家讨要水喝,起先卫夏拍着胸脯说浮子你瞧好了本小侠就往门口一站,那水保管你灌饱喝足,结果水没讨着还弄个灰头土脸,宫浮只好硬着头皮再去讨要,说来也奇怪还不待宫浮开口,那些个村野少妇便万分热情小哥口渴了吧来到院子里喝,当然事后那些少妇少不得捏着宫浮的脸蛋赞上几句,“这小哥,真是俊俏!”气得卫夏鼻孔朝天,合着这人长的有模有样了,讨水喝都是方便呢,于是卫夏怂恿宫浮,浮子你不如去烟花巷做个小相公那样小侠也能沾个光吃香喝辣不是?免得一副好皮囊被糟践了。
宫浮闻听大骂直娘贼的要去你去老子才没有那兴致哩,一见宫浮大骂,那家伙两眼望天伸手掏了掏腋窝然后放鼻子下闻闻,回头瞅着宫浮嘴角一咧来上一句娘哩忒臭了!宫浮哭笑不得抬腿朝着卫大侠屁股踹上一脚,打赏一个滚字后自个自走开,身后那货忙不迭喊着小相公等等奴家噻。
事后宫浮瞅着眼前没个正行的卫大侠,“哎我说这位卫大侠,你这掏腋窝的毛病敢不敢改咯,保不准哪天你和一大侠对决,总不至打着打着你喊声停,对着对面那位高人来一句容本小侠掏下腋窝再打?”
卫夏挠了挠头,颇有些为难道:“也是哦,若那看客中有一两位爱慕本小侠的绝色女子,这掏腋窝就有些折损风采啊,愁人!”忽的,这货眼珠一转,“哎,浮子你说如果我和那大侠对决选个僻静地儿呢?”
得,合着这货掏腋窝这毛病是难改了,也亏这货想得出,找个僻静地儿,以为这高手对决是小孩过家家呢!宫浮白了这货一眼,索性闭上嘴闷声径自走开,心底默念忍忍忍……
临了在青州府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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